神完成了急救,然后让伤员平躺,自己则走向了持枪的恐怖分子。
“他的伤势很重,必须立刻送医。"你语调平静地提出要求。对方发出了一声粗嘎的冷笑,好像你说的是什么笑话一样。好在,你也知道这个要求是不可能实现的,是以并未感到沮丧,反而立刻展露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我要为其他人质进行身体检查。"你说。“他们或多或少都有受伤。”
持枪的男人上下打量了你一会,你的身躯摇晃了一下,紧接着用力咬紧下唇,好似在竭力掩盖内心的恐惧。
就像一朵故作坚强的白莲花。
虽然你的体型和长相实在不像什么小白莲,出于对女性的轻视,恐怖分子还是被你的表现取悦到了。
对方傲慢地点了点头,示意你自便。
你借着为人质治疗的机会,观察四周的情况和寻找掩体,并且尽量向着远离暴徒的方向移动。
一片可怖的寂静中,官方与恐怖分子展开了通话,似乎答应了对方一部分条件,要求向外运送恐怖分子占据超市时被打死的人质尸体。军方人员经过检查后进入超市。或许是受到了鼓动,有人质带头,趁着混乱冲向了出口处。
枪声响起,出逃的人质中瞬间有人倒地。
运送尸体变作了强攻!
军方人员强行闯入了超市一一!
枪炮的轰鸣声、女人的尖叫声、孩子的哭声、男人的叫嚷声争相响起又混杂在一起,把原本寂静的氛围搅成了一滩浑水。一片混乱中,你没有急于向出口处突围,而是冲向了自己早先看好的货架。然而,逃跑途中,你看到了小小的女孩尖叫着喊“妈妈”,跌跌撞撞地在大人的腿间乱走。
是那个在见到你时发出惊呼,被妈妈牢牢护在身下的女孩。你没有丝毫犹豫,脚步稍一停顿,单手就把女孩拽进了怀里。就像多年以前,你随手拎起卢卡,带着他逃离暴徒的枪口时一样。然而这一次,没有侥幸。
一颗子弹击中了你的小腿。
被子弹射中的瞬间,你感觉到的不是疼痛,而是灼热的撞击。但本来步履矫健的你忽然右腿一歪,倒在了地上。下一刻,你听到了系统哆哆嗦嗦的惊呼,也看到了自己右腿小腿肚子上开始流血的伤囗。
剧痛袭来,但你仿佛没有察觉一样。
右腿无法再支撑身体,你就手脚并用着,拖着女孩爬进了早已看好的货架。好在,只是流弹,对方并非有意瞄准。
你翻滚进了货架后方,射击者也没有继续追击。你长舒了一口气,先勉力对怀里的女孩挤出了一个笑容,又把食指竖至唇边,比划了一个"嘘一-!"的手势。
或许是找到了大人就找到了主心骨,又或许是也隐隐意识到了情况危急,女孩用双手捂住嘴,很乖很乖地没有发出声音。你放下心来,才顾得上检查自己的伤势。
或许是冬季厚实的衣物阻挡了子弹,你的小腿上只有一个不断冒血的小洞,而没有出口。你撕开已经残破的棉裤,用手一摸,能清晰地感觉到皮肉下有一个硬邦邦的、花生米大小的异物。
是滞留伤,不过没有伤到骨头也没有伤到大动脉,而且看起来子弹进入得并不深。
你略微松了一口气。
如果军方解决暴徒的动作够快,或者至少,你能以这座货架为掩体,躲过恐怖分子的垂死反排·…只要救治及时,或许不会留下后遗症。当然,前提是没有感染。
你一面思索,一面动作迅速地翻找出敷料覆盖伤口,再用绷带包扎。其实还应该制作夹板固定,但你不敢制造出太多的声响。紧急处理完自己的伤口之后,你揽着瑟瑟发抖的女孩,借着货架为掩体竭力消除自己的存在感,默默等待着冲突过去。等待的时间是如此漫长,每一道火光亮起、每一声枪声响起,你和怀里孩子的身躯都会本能地一抖。
你听到了有人自称俄罗斯军官,在搜寻幸存者,但你不敢立刻出去。或许是枪伤带来了体力的加倍流逝,或许是神经过分紧绷带来了疲倦,漫长的等待中,你的神智逐渐昏沉了起来。
即将陷入昏迷之前,你在恍惚间又一次见到了卢卡带了几分羞涩的笑颜。直到一个有点耳熟的声音将你唤醒。
这个声音用古怪的音调喊“方医生--!",问你在哪里。是彼得罗夫少校,带你来此的俄罗斯军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