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果然。” 那男鬼勾起一个狰狞的笑,“阿宁被你们吞了吧。”
“先跑。” 人魂的唇角溢出血色,直到此时,他仍维持着一贯的平静温和,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将一个什么东西贴在了她的身上。
明遥一向很听人话,退出半步,并未犹疑,转身便朝城门跑去。
那男鬼倒也未拦她,仓惶之间,明遥只看见那男鬼径直朝着玄徽人魂走去。
“阿宁成恶鬼六十年,最后竟栽在你一个凡人手里,还真没用。”
男鬼看着倒在地上的玄岫,镰刀在他体内化开,又重新回到男鬼手中。
“这一刀,算给了你一个痛快。”
玄岫靠在墙上,从伤处涌出的血很快将身上鲜红色的衣袍染成深色。
他要死了。
玄岫目光偏过几寸,看向明遥渐远的背影。
蓦地想起,他从前见过她一面。
他与玄徽同胞,体内的力量,有一部分也与玄徽相通,他在鬼城沉睡的这几百年中,玄徽偶有力量外泄时,他的一部分意识便会附身到与玄徽有关的周遭之人身上。
那是个黄昏,她半跪在玄徽身边,嘴里喊着玄徽的名字,让玄徽醒醒。
而他附身在一个男童身上,带着玄徽的配剑匆匆赶来。其中剑灵见玄徽受伤,立即为玄徽输送灵力,又让她去取玄徽的百宝袋。
知道玄徽没事,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珠,起身跑远,身上的裙摆像是蝴蝶振翅,蹁跹起舞。
好莫名其妙,像场光怪陆离的梦。
他以为一切都将结束,与玄徽相通的那部分力量渐渐消退,他的意识也将抽离。
那只蝴蝶却突然停下,又折身飞回来,给他递了块饼,让他不要饿着。指尖擦过他掌心的瞬间像是轻吻。
很痒。
如同现在,她重新折返回来,颤抖地擦去他唇角的血痕。
……
咽气的瞬间,他想,怕成这样还要回来,她对玄徽当真…情深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