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着怒意,深吸了几口气,重新望着保温箱里的小鹦鹉。
她继续用手戳了戳,换它的名字,嗓音温柔:“老大,老大,你醒醒,你不能睡……你醒醒……”
小鹦鹉一动不动。
“老大,老大,你快醒醒!”
谢惜时心底发慌,手指微微发颤,眼眶微微发红。
这是小鹦鹉初次出现这样的情况,不应该这样的!
“谢董,您……节哀。”
沈信见她似乎有些魔怔,轻声安慰道。
谢惜时把小鹦鹉从保温箱里拿出来,拇指拖着它的下巴,一下下往它尖尖的嘴巴吹气。
沈信惊了:人工呼吸?这……什么操作?
虽然知晓大小姐有时候疯,想法异于常人,但给鹦鹉做人工呼吸?这也太……
小鹦鹉依旧没多大反应。
谢惜时一颗心一点点往下沉,脸色苍白,呼吸粗重,胸膛微微起伏,不遗余力亲着小鹦鹉。
亲了约莫十几下。
掌心的小鹦鹉抖动了下翅膀,两只脚蹬了蹬,尖尖的鸟嘴一下朝靠近的谢惜时啄去。
“流氓!”
“流氓!”
“流氓!”
夏纵意识恢复清醒,掀开眼睛便看到谢惜时那张越变越大的脸,唇瓣越靠越近,他吓得当场啄了上去,暴躁骂道。
梦里谈恋爱归梦里。
现实世界,她亲他就是不行!
谢惜时嘴唇被啄出血,疼得不行。
瞧它醒转过来,在她掌心活蹦乱跳,一颗心稳稳落地,很是依恋抱着它用脸颊蹭蹭它毛茸茸的脸,唇角露出失而复得的笑。
还活着。
还活着。
夏纵一爪往她脸上爪去。
“滚开!”
“滚开!”
“滚开!”
谢惜时白皙漂亮的脸上顿时出现几道细细的抓痕。
不过她并不在意,她笑着揉了揉它的脑袋:“现在,回家。”
夏纵一离得远些才发现,这家伙眼眶红彤彤的,好像差点哭了。
再一看时间,算下来他应该晕了许久,这家伙应该是担心它出事,太着急了。
好在她亲了他几口,渡了阳气给他。
不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思及此,他觉得也不是不可以原谅她。
卫从瞧小鹦鹉没事,松了口气。
回程途中,他轻车熟路钻进储存鸟食的宠物书包里。
许久没进食,太饿了!
沈信驱车,瞥了眼站在马路边的卫从,善意提醒谢惜时:“大小姐,确定不送卫先生回去么?”
之前,大小姐追卫从追得十分用心。
现在,难道真的一点不关心了?
“不送。”谢惜时淡淡道。
这一嘴倒提醒了夏纵,他蹦蹦跳跳从书包里出来,往谢惜时肩膀上一跳,用脑袋蹭蹭她的脖颈撒娇:“要送!”
“要送!”
“要送!”
谢惜时把它抓在手里,面色难看道:“回去再收拾你!”
“要送!”
“要送!”
“要送!”
要不是跌落在卫从怀里,夏纵还不知道晕倒后会发生什么。
无论如何,得让谢惜时送卫从回去,报答报答救命之恩,他生怕谢惜时不听他的,撒娇般用嘴巴轻轻啄她的手。
谢惜时拗不过:“送。”
沈信鹦鹉是见过不少,但谢惜时这只属实过分有灵性和个性了些。
他觉得当时谢老爷子送谢惜时宠物鹦鹉,确实是个无比正确的决定,没养宠物前,大小姐阴郁孤僻且时不时发疯,养宠物之后情绪稳定了些,别人的话或许听不进去,但小鹦鹉的话,还是听得进去的。
这,神鸟了。
也不知道老爷子从哪儿搞来的,搞得他都想养一只了。
沈信摇下车窗邀卫从上车,卫从婉拒。
“上车。”谢惜时亲邀。
此事,多少得感谢卫从。
卫从薄唇抿了抿,最终上车。
一路上,没人说话,只剩下小鹦鹉“咔嚓咔嚓”进食的声音。
“嘟嘟嘟——”
“嘟嘟嘟——”
车子开到半路,卫从手机响起。
他小声接了电话,面色逐渐凝重和召集起来。
挂断电话后,他央求谢惜时送他去邺城第一人民医院。
“发生什么事了?”谢惜时罕见关切问。
卫从紧紧握着手机望着路况,死死憋着,在她询问时再也撑不住,眼泪滚下来着急道:“我爸在医院发病晕倒了,得马上做手术,盛夏学姐和我弟弟已经赶过去了,怎么办?怎么办……”
“手术费够么?”谢惜时望着他的后脑勺,状似关切问。
卫从咬着唇瓣,犹豫了下,摇了摇头:“不够……盛夏学姐已经在帮忙凑了,今天只用交五万,可是往后手术费林林总总算下来……要一百万……我……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银行贷款呢?”
“不行的,我们家有过不良信用,没法贷一百万。”
“抵押也不行?”
“为了我和我弟弟上学,房子已经抵押过了,不行的。”
谢惜时唇角露出一丝轻轻的笑意:“我可以帮你。”
那一丝笑,宛若狩猎的猎人看到进入圈套的猎物。
“你……”
卫从僵硬地转过头望向他,心底泛起一股难言的滋味,然而在瞧见她唇角危险的笑时,自尊与自傲又令她立即拒绝:“谢董,谢谢你的好意,我……我不需要。”
谢惜时并不着急,道:“我不是白帮你,我也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
“我要你的一切。”
夏纵闻言从书包里钻出来,探着脑袋望见卫从惊愕慌乱的表情。
……谢惜时在搞什么?
卫从不是玩家,她这是玩弄他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