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要不都说您人好。”
“就一糟老头子,您还和他和声和气,着实给他脸了。”
午间出庄,待回庄时,已是傍晚将过。
李仙手持火把,在前领路。众护院听闻闹鬼之说,心中暗暗发怵。
天寒地冻,阴气本就浓郁。
闲得无趣,便想言语解闷。
“以强欺弱,非我性情。”李仙说道:“你等若想武道再进一步,更该调整心态。欺弱者亦被人欺之,自强者才可自强之。”
“是,是,李爷说得对。”
众护院连连附喝。
李仙扫众人一眼,知道无人听进。但也不在意,在前领路。拐入一条山道,此处树木茂密,入夜很不好走。
有杂枝延伸,拦在人头顶,李仙拔刀便砍,杂枝散落一地。
这时百姓求柴困难。
想起一团火,很不容易,这种小枝小叶,也有人偷偷拾起,积攒起来。
李仙是历经过这种岁月的,故而挥刀乱砍,不介意多些碎枝散落。
“对了,你们说,这世间真有鬼吗?”
后侧一丁院,许是想起东农村事迹,冷不丁问道。
“鬼?”
“怎么没有,妖魔都有了,鬼怪会少么?”
“我告诉你啊,别说其他地方了,便是咱们庄里,便有闹过鬼!”
众护院交谈起来。李仙也感兴趣,问道:“哦?真的闹过鬼?”
听闻李仙发问,那些等护院更是起劲,一人道:“何止是闹过,还好凶哩。”
“相传人死之后,冤魂不散,有概率化为鬼物。”
“索命索财,千奇百怪。”
“李大爷,您若感兴趣,我挨个说给你听。”
正说间。
李仙大觉好奇,却忽眉头一皱,觉察异样,凝声道:“不对劲。”
“大爷,什么不对劲啊?”众护院当即慌乱,深恐鬼怪作怪。
然而世上鬼怪之说,一直没个定数。真正作怪最多的,永远是人。
李仙火把朝下,说道:“你们看。”
见那地上有数十道脚印,深浅不一,其中还有道车轱辘,甚是显眼。
且这些脚印刚刚形成。
鬼怪没见到,但人迹却不少。
“有一伙人,大张旗鼓,借着夜色来庄子。”
“且他们不点灯火,趁夜而行,只怕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李仙心念极闪,连忙将火把一压,用泥土灭火。
“啊,大爷,你怎把火灭了。”
“这可看不清了!”
众护院惊呼。
“安静。”李仙沉声道。
众人当即安静,不敢出声。
“庄子里怕是有情况。”李仙嘀咕一声,朝一条小道说道:“若走大路,恐怕要和他们撞到。从小道绕路回去。”
夜色甚黑,小道幽僻。路更难行,众护院千百不愿,但怎敢忤逆。
又见李仙一马当先,已经踏上小道,只能纷纷跟上,纵有怨言,也不敢出口。
李仙连跑带奔,三刻钟后,从林中跑出,自东侧门进入庄子。
庄子占地极广,东南西北四面门路,南门为正门,每一扇门相隔极远,完全不相挨着。
李仙耳力甚强,隐约听到些动静,庄子正门有情况。
当即前往庞龙院子。见院中并无灯火,知晓庞龙已赶到前门,又去护院居舍,也是空无一人。
“看来此次来者十分不善!”
李仙眉头一皱,紧了紧刀具,隐有不详预感,犹豫一二,从一条鲜少有人知晓的小道,前往正门处。
隐匿身形,藏在暗处。
终于看清情形。
只见庄子朱漆大门,被两刀劈成四片。破面平整,如切豆腐般,足见破门之人功力极深。
又见大门之外,人似有不少,他们不举火把,看不清具体人数。但这声势,定不会少。
“咚!”
“咚!”
“咚!”
一声声雷鼓,自黑夜中炸响。
扰得今夜无人眠。
庞龙神情难看,运炁一喝:“谁人击鼓,不想活了么!”
声浪滚滚,一时竟压过鼓声,将擂鼓手震得后退数步。
“乃我郑血掌击鼓!”
一声更大的怒喝传来。
见那郑血掌一步跨出,正式登门。此人身材魁梧,满脸胡绒,气势霸道,背后背着把等身长刀。
李仙暗自沉咛:“莫非为我而来?”他心下一紧,更不现身,却不后悔击杀郑彩旗。此人心胸狭隘,杀与不杀,都将后患无穷。
“若情况不对,我立即偷跑。”李仙庆幸身在暗中,屏息观察。
“郑血掌,你黑水帮,未免太欺人太甚了!”庞龙怒骂道。
郑血掌道:“欺人太甚的是你!”眼睛一瞥,见身旁便有名庄护院,心中大怒,也不论许多,伸手抓去,扭折其四肢,如死猪般朝门外丢去。
“你!”
庞龙怒极,此人先破大门,再出手伤人。
“你一合庄用我黑水帮的水,如今还敢暗害我小儿。今日,我非绞得你们,不能安生不可。”
“李仙是谁,快快给我滚出来!”
郑血掌说话之间,又向一护院出手。使出一擒拿功夫,那护院已是丙级,可在这等高手面前,宛若土鸡瓦狗。
被吓得无法动弹,眼见就要被抓拿。
庞龙大喝一声,怎还能坐以待毙。当即一步跨出,将那护院朝后一丢,一掌朝郑血掌拍去。
“来得好!”
郑血掌化爪为掌,与庞龙正面相对。只见双掌交接,“砰”一声传出,脚下雪雾翻飞,竟绕两人盘旋。
庞龙使尽全力。火光打在身上,肩头显出霓霞异景。
“有些本领,半步食精了?”郑血掌却还能说话,这一掌之间,高下已经立判。
“哼!”
只听他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