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炎侧过头，瞥见云韵发白的脸，又扫过古河那副见了鬼似的呆滞模样，嘴角微微扬起一抹淡笑，语气随意得像是在闲聊家常：“没什么，刚突破罢了。”
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云韵和古河心中炸开。
云韵那玲珑有致的胸脯猛地起伏了几下，淡粉唇瓣微张，却半个字都吐不出来，美眸里的震惊几乎要溢出来。
斗宗，那可是整个加玛帝国明面上都不存在的传说境界，怎么可能被轻易突破？
可那股让她灵魂发颤的气息做不得假。
想到这里，她攥着袖角的手更紧了，指尖泛白，声音里的颤抖压都压不住：“你这是……斗宗了？”一旁的云棱听得心头剧震，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斗宗？！
他刚刚没听错吧？宗主问这少年是不是斗宗？
加玛帝国哪来的斗宗？
这少年看着才十七八岁，毛都没长齐，怎么可能是斗宗？莫不是自己老糊涂了，听错了？
云韵和古河两人心中也是如此想法。
但萧炎没直接回答，只是抬手抹了抹鼻子，眼角闪过一丝笑意，语气依旧轻描淡写：“侥幸罢了。”侥幸？
这副不置可否却难掩自信的模样，在云韵和古河眼里，跟直接承认没两样。
两人瞬间都懵了。
萧炎才多大？十七？还是十八？
十八岁的斗宗？这简直是天方夜谭，闻所未闻！
古河只觉得脑子嗡嗡响。
他活了大半辈子，见过的天才不算少，甚至自认也是个天才，可跟自己这位少年师尊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
寻常人穷极一生都摸不到斗宗的门槛，他倒好，轻描淡写一句“刚突破”，就跨进了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境界？
当初为了攀附药老才拜师的古河，此刻忽然觉得，自己这步棋怕是捡了天大的漏。
十八岁的斗宗啊，他未来能走到哪一步？简直不敢想！
“侥幸？师尊这等天赋，哪是“侥幸’二字能概括的！”
古河猛地从呆滞中回过神，脸上瞬间堆起滚烫的敬意，忙不迭躬身行礼，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激动。“恭喜师尊突破斗宗！弟子能拜入师尊门下，当真是三生有幸！以师尊这等进境，未来成就怕是难以想象！”
他这声“师尊”喊得又脆又响，云棱听得眼皮直跳，差点咬到舌头。
古河这加玛帝国的第一炼药大师，居然喊这少年“师尊”？
云棱脑子里的问号堆得比山还高。
而且这少年还是整个加玛帝国都没有一位的斗宗？
今天怕不是撞见鬼了？
但连古河都这般确认了，看来……是真的了。
云棱站在一旁，看着云韵魂不守舍、古河满脸狂热的模样，再看看那少年云淡风轻的表情，满脑子都是浆糊。
斗宗……这俩字在他脑子里撞来撞去，撞得他头都疼了。
他这一辈子都没见过斗宗。
这世上真有这么离谱的事？难不成是什么驻颜有术的老怪物？
云韵望着云雾中那道挺拔的身影，只觉得一阵恍惚。
那个不久前在魔兽山脉还有些莽撞稚嫩的少年，三年前还是个被三段斗之气困在原地、沦为笑柄的“陨落天才”……
不过三年啊。
当初沦为笑柄的少年，怎么就忽然成了连她都要仰望的斗宗了？
这差距，像一道鸿沟，横亘在两人之间，让她莫名生出些微酸涩。
萧炎没理会云棱的惊疑，更没有理会古河的吹捧，他目光落在云韵恍惚的脸上，像是看清了芸芸心中的想法，心里像温水漫过心湖，漾开一圈浅浅的快意。
自己只是突破斗宗，便让云韵心v惊吗？
她哪知道，自己真要论起真实战力，再往上跳一个大境界都打不住。
萧炎思绪猛地扎回三年前的乌坦城。
三年前，纳兰嫣然带着个云岚宗执事就能上门退婚，萧家那些长老还在一旁推波助澜，他除了那句“莫欺少年穷”，连像样的反抗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人家耀武扬威地走。
可现在，他站在云岚宗山门外，整个宗门上下，哪怕全加在一起，也只不过是任自己揉捏的蝼蚁罢了。云韵这云岚宗宗主，自己曾要仰望的人，此刻却要仰望他，而古河这等人物，也得心服口服地躬身喊他师尊。
这种由力量带来的掌控感，比任何吹捧都更实在。
这变化别说自己想不到，怕是连三年前那个来到萧家大堂的少女，也绝然料不到吧。
萧炎他甚至记得，当时纳兰嫣然坐在大堂中央，一脸高傲，而萧家长老们躲在一旁窃笑，连正座都没给他留的模样。
那时无论是纳兰嫣然，还是萧家那群长老，那群族人，都觉得他废了，还不如答应退婚拿下聚气散。甚至这个本应是萧家家族内秘闻的事情，还被传播了出去，连乌坦城其他家族都知道了这事，几乎把萧炎这族长之子的脸面狠狠踩在脚下。
可如今呢？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那差点要从眉梢眼角溢出来的意气，脚落在云岚宗的地界。
“纳兰嫣然，我来了。”
话音刚落，一股异样的波动猛地撞进感知里。
萧炎骤然转头。
数千米外，一团浓得化不开的黑雾正悬浮在云层里，像只蛰伏的毒眼，静静盯着这边。
“一个斗宗级别的灵魂体？”
萧炎愣了愣。
对方的存在方式很特别，不像自家老师那样，反倒裹着一层阴戾的黑雾，跟云岚宗的清雅画风完全不搭。
“是魂殿的人？他们不是专抓灵魂体吗？怎么自己也是这副模样？”
几乎在他目光扫过去的瞬间，那黑雾中的灵魂体像是被针扎了似的，猛地一颤，没敢有丝毫停留，化作一道黑芒便朝着远方遁去……
数千米外的云层里，鹜护法正裹在黑雾中，极速逃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