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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心(2 / 2)

地上。

黎念惊讶:“你这是做什么呀!地上凉。”

“有些事我看不到,听得到。”君原的话又轻又有分量,“她很怕你。”他在说流莺,“但我不能再怕你了。”

春风忽至,系在远处檐下的竹风铃叮哒作响。他的话温柔体贴,黎念有些触动,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我……”

“对不起。昨夜妻主醒来,我没有说你和表小姐白日里因我争吵的事,怕你伤心。”他垂着头解释,“有时候忘记也是种好事,不是吗。”

好一朵解语花。黎念泪目地想,要是他能做自己的第一个队友,这魂穿后的人生得轻松不少吧!

既然君原主动示好,黎念也欣然放下一些戒备:“那个,你怎么不在外人面前喊我妻主、改口叫二姑娘了?”

君原极空的眼神里添进些许失落:“我入籍的身契在进门那时被表小姐负气斩落了。”他摸着自己笛子上的断痕,脆弱地说,“我也许……也许还没有资格唤你‘妻主’。”

“那又有什么关系,是我买的你,无论如何,你都是我要庇护的人。”黎念鼓动他、洗脑他,渲染大家在一条船上的事实,“不过说起来,我不太习惯你叫我妻主。”

看小说里各类天马行空的设定是一码事,真轮到自己身上是另一码事,被君原这么一叫,黎念总感觉她要压榨别人的身心一样,“我想问问,如果我不打算娶别人,先抛开你是不是该算作正夫这件事,你能不能喊我点别的,比如名字?”她补充,“会不会触犯到‘规矩’?其他人家,可有这样一双人平等过日子的先例?”

她问这个既是想和君原拉进关系方便后期合作互利,又算是投石问路。初到此世,一没系统、二没记忆,黎念最想弄清楚的就是这个社会运转的基本规则、她不可逾越的种种“规矩”。比如她能买夫、令仪当家,是不是能证明这是个女尊世界,她至少要走女强路线?

她的问题有些多,君原先回答容易的那几个:“也许是有的。大境六国里,唯有南雍在十几年前继位了女国主,国主之下又有定国公的长子辅佐朝政,民风便和其他五国不太相同,无论男女皆可自行成家立业,风流或独专,大抵都无人在意。只是我能见到的那部分,多半是显贵豪侠,枕畔是不会独我一人的,所以……”他说着说着又害臊起来,“我也是第一次嫁人为夫,不清楚会不会坏规矩。”

黎念松了一口气:太好了,只是个相对包容的时空,那她这个异类不会显得太奇怪。

黎念转为和他商量:“那至少私下里我们先互称名字,好不好?我没有逼你一定要这么干,你可以慢慢决定。”

君原点头:“是,二……阿思。”

黎念反应片刻才明白过来,“思”便是她这具身体、二姑娘的名,对她来说是意外收获。

她想起一件事:“其实应该我说对不起,我猜是受我拖累,害你的笛子坏了。”

“他们都和我说,这支笛子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我不记得这件事,亦不清楚他们这样说,是不是为了在贵人面前讨他们怜爱。”君原安静地说,“我带着它,也许只是平白给自己留一个念想,证明自己是有来处的。”他没有怅然太久,摇头道,“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

“可惜我没什么从前能分享给你。”气氛有些苦涩,黎念决定用真诚活跃下场子,“不过醒来后我一直在想,我是不是哪个人求而不得的白月光,或是世仇相隔爱而不能的青梅,所以被囚禁至此受尽照顾又备受冷落,终于惹得那人的小表妹视我为仇敌。”

君原似乎是觉得她的脑补很有趣,眼睛里染上一点笑意:“我在牙人那里时被教过不少贵客们的喜好,依照这屋子里的陈设,”他是说自己探路时摸过的那些床具灯台,“这别庄的主人,年纪应当不小。”

黎念皱眉:“那我不会是谁家的私生女吧。”

君原彻底被她逗笑。黎念听他低笑,本来想说自己很认真的,最后忍不住也笑了:“所以我们半斤八两,谁瞧不起谁啊!”

她本以为这天要平静地过去,万万没想到夜深后,她还没在那为再次跟君原同床的事尴尬多久,身侧的男人忽然发起高烧,盗汗不止。

黎念被他苍白的脸色吓坏了,探他额头的温度险被烫到,连喊几声流莺却无人应答,倒是自己慌乱下床时踢碎一个床边的花瓶。

黎念迷惑:是谁把花瓶放地上?

她没来得及细想,胡乱披好衣衫提灯把屋子找了一圈,又出去把离她最近的厢房找了一圈,诡异地还是没找到流莺,再回来看君原,他烧得比此前更厉害,整个人都在发抖。

黎念给他喂了几杯水,敷上冷水浸过的巾帕仍不见好转,终于破罐子破摔:“你等我一会,我自己去找大夫!”

君原的神智有些糊涂了,睁不开眼,但嘴唇微动,本能地在求生。黎念低下头,听到他喃喃道:“……往东……沿着游廊,过月洞门……我信你……”

黎念不敢再耽搁。她在假山后找到个锄花的铁锹,抄起它杀向落了铁锁的门。

去他妈的慎重,这破门,她今晚是砸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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