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幽深沉静,却又隐约夹杂着一丝愠怒。
她不但没退缩,反倒被这气势吓得笑得更大声了几分。
“你在看哪儿呢!”
江月忍不住低声喊了一句。
“再这么盯着我也没用,我已经笑定了。”
傅安勋听了皱眉。
“我没做让你发笑的事。”
他说完之后顿了顿,心里其实也在纳闷:我真的有那样好笑吗?
在傅安勋一副非常无语的目光下,江月努力收起自己的笑声。
“那……那你是不是也没打听到什么咯?”
傅安勋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我能说话吗?万一一张嘴,门就被撞开了,那不是更糟糕!”
那个女人明显居心不良,还没碰面就这么执着地上门纠缠。
要真让她见到了面,后果简直无法想象!
这件事江月心里其实比谁都清楚,偏偏还故意问!
行吧,既然你不想听,我就不说了。
江月默默放弃追问的念头。
想来胡娟肯定是两头都放不下心。
一边害怕傅安勋跑了,一边又惦记着她的孩子。
说到这儿,江月突然冒出一个疑问,脑子里飞快闪过了一个可能:对了……孩子不会是她亲生的吧?说是小姨照顾侄女,这说法怎么听着都有点假……
江月随便猜了猜,没太当回事。
她将几个装满调制好药膏的大罐子放在傅安勋的桌子上。
“以后伤口你自己涂药,别马虎。”
接着又从包里拿了一小瓶已经分装好的小药丸出来。
“如果不小心处理不好伤口,你只能吃退烧药压一压了。喏,这些就是。”
她没说的是:“你以后自己照顾自己吧,我就不管了。”
江月确实也是这个想法。
这家伙恢复得比一般人快得多。
而且体质也好得离谱。
现在基本上没有什么大问题,死不了了。
她是真不想再费心帮他照看了,不过嘛……
“再多收点钱倒是没问题。”
她低声补了一句,眼神不经意地瞄了眼桌上的药材价格单。
一听“加钱”两个字,傅安勋的目光立刻落在了江月身上。
“你笑什么!”
江月见他笑得轻松,不由得瞪了他一眼,语气中多了几分威胁。
“就算笑也要加钱,你要知道,这些药可不是那么容易弄到的,我冒着多大的风险啊,不得收点辛苦费?”
紧接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毫不犹豫地塞进傅安勋手里。
那是一张工整写着金额的欠条,旁边还夹着半截铅笔。
看着江月利落地动作,傅安勋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反驳的话。
他说话算话,也没犹豫,立刻按照江月所说的,低头在欠条后面添上了一行清晰的小字。
“补医药费三块钱”。
写完,他又郑重其事地签上自己的名字,随后用手指蘸了点墨水。
在名字上按了一个圆润的手指印。
江月接回欠条,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确认内容无误,满意地点了点头。
随后将它折好,小心翼翼地收进口袋里。
然后她忽然抬眼看向傅安勋。
“不过呢,你笑的时候,特别好看特别帅气。”
这话出人意料。
毕竞,她说这话时眼神明亮。
傅安勋几乎很少有人见他笑,更不用说夸他的笑容好看了。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江月恢复了常态,转身离开。
她欢快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背影消失在门口。
傅安勋望着空荡荡的门口,目光却迟迟没有移开。
耳边仍然回荡着那一句突兀的话。
“你笑起来真好看?”
这是别人第一次这么评价他。
记忆中从来没人说过他好看、好笑、亲切或者讨喜。
大多数人对他的形容词只有“冷冰冰”、“可怕”、“让人害怕”。
他下意识地想要再试一次。
看看刚才那一刻的笑容,是不是真的那么好看。
但尝试几次之后才发现,自己根本笑不出来。
嘴角刚微微动了一下,就变得僵硬。
最后只能无奈放弃,叹了口气。
这女人啊,还真是会蛊惑人心!
至于傅安勋心里悄悄安上的这个念头,江月完全没察觉到。
她照常忙碌地生活,干完工作后总是风风火火地赶回去。
那天下午也是这样,一想到也许还能再遇见胡娟,她脚步都轻快了些许。
可没想到回到家里一看,却赫然发现,屋里冷冷清清,一个人也没有。
傅安勋不见了!
她四下寻找,却发现不只是他人走了。
连他的随身物品都被收拾得一干二净。
衣服没有落下一件,铺盖也带走了。
就连那几个原本摆放在窗边的旧陶罐也被全部拿走了!
最让人心凉的是,她的几罐调制好的药,竟也被他带走,一瓶都没留下。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瞬间觉得心里发空。
她站在屋子中央,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喃喃开口:“这家伙……怎么一句话不说,就这样说走就走了…”
虽然早在心里想过这一天迟早会到来。
但他走得实在太过突兀,毫无征兆。
哪怕是一个告别的身影也好啊!
而现在她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甚至连送别的时间都没有。
“他怎么能这#样……”
门外忽然响起一个小孩子的声音。
“大哥哥!”
不该来的人,偏偏出现在了眼前。
胡娟突然出现。
她的到来不仅打破了江月刚刚恢复的节奏。
胡娟看到江月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