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筋扒皮,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除非啊,上头有人替她撑着。我原是想,阿瑾嫁得好,她性子要强,和我们琢儿关系也不错,有她在上头镇着,我再给琢儿挑个人口简单些的人家,她的后半辈子就应该稳妥了。”所以,她是真心希望虞瑾能够嫁得好。
她自己的女儿,自己知道,脾气软,性子柔,摊上她和虞常河这样的父母,也不太指望的上,而她的璟哥儿还小,且不说这孩子究竟能不能成才,单是要等他长成,能顶立门户替姐姐撑腰……
黄花菜都凉了。
所以,她是把虞琢后半辈子的指望都寄托在虞瑾身上的。
本来老侯爷给定的娃娃亲,和永平侯府门当户对的结亲,怎么也算强强联合了,华氏乐见其成。谁曾想,十几年前定下的婚事居然也会出现变数,说黄就黄了。
退亲后,虞瑾又像是半点不寻思着找下家…
虞琢年纪在这摆着,华氏自然焦心。
宜嘉公主府的出现,无异于瞌睡了有人送枕头,谁曾想这会是个坑呢?
她的女儿,被那些居心叵测之人盯上了,华氏只觉天都塌了。
虽然虞瑾态度鲜明,一如她所希望的那样保证会护虞琢周全,可是虞瑾今夜最后那些话,太叫人难受了,甚至叫华氏一瞬间觉得自己和虞常河这样的人很无耻!
以前老夫人在时,且还心安理得些,他们对老夫人而言是晚辈,对虞常山这个大哥而言,是弟弟弟妹,他们都合该护着他们。
可是现在一
他们还要心安理得的扒在侄女的身上继续吸血吗?
虞瑾再是心性儿坚定,再是倔强能干……
事实上,她终究只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
难道真要等到有一天无路可走,逼着她年纪轻轻一个小姑娘进宫去侍奉垂垂老矣的帝王,来保全自己这一大家子吗?
华氏觉得羞愧。
她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可又不知道自己究竞能做什么。
她捂住脸,趴在桌子上,压抑大哭。
屋子里,虞常河则是呼呼大睡,鼾声如雷。
任娘子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虞瑾一晚上没睡,次日天没亮就叫备车出门。
“姑娘是要去谁家拜访?这样大清早的登门,合适吗?”白苏是知道她要去做什么的,心觉不妥。虞瑾边走,边把披风的系带系好:“去永平侯府,这件事还是不宜声张,得找完全信得过的人走走关系。”
她认识的,关系比较好的闺秀和夫人也有几位,可是涉及查看衙门公文这样的事,找她们就不知道中间要过几道消息了,太不保险。
凌致远这个人,还是信得过的。
刚好,他的身份也足够,虞瑾要赶在他去上朝之前见到他。
这是她退亲后,第一次登永平侯府的门。
应该是冯氏有交代,门房的人并未拿乔,还是如同往常一般,直接将她引去内宅,冯氏住的主院的暖阁同样早起,要去外院书房的凌木南,走在游廊底下,瞥见远处花木掩映背后一闪而过的人影。他觉得,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