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腿,足链缠绕,闪闪发光,她清冷的面颊透着一丝羞红,饰在发上的猫耳朵与她的雪发融为一体,仿佛她真是猫妖变幻。
林守溪饱过眼福之后,却是端出了正人君子的架势问:「这就是你们给彼此挑选的衣裳?」
「是慕姐姐先不讲理的。」小禾先行责怪。
「哪有,我只是试探试探你,没想到你存心要祸害姐姐。」慕师靖辩解。
「少找借口了,你就是居心回测,害人害己,以前如此,现在还是。」小禾幽幽道。
「巫幼禾!我看你才是外表单纯,包藏祸心,你这心可半点不白。」慕师靖反击。
「你…」
小禾下意识以掌遮掩,冷冷道:「无论如何也比你这黑心虎要强。」
两人就此吵了起来,一时虎争虎斗,气势汹汹。
「两位仙子的姐妹情谊就这般脆弱?」林守溪有些看不下去。
「要你管!」
两人一边争吵,一边又团结地朝着林守溪厉叱,她们闹个不停,直至被家法处置,各打了五十板子后才消停。
两人吵的凶,和好地也快。被教训过后,她们一同趴在榻上,各自做了反省,她们都觉得,自己这么做是成心想让对方出丑,失去了挑选衣裳的初心,约定以后要和和美美地相处,做一双模范
姐妹。
她们抱在一起睡着了。
月光自九天洒落,在她们芬芳的仙体上铺了一层清凉薄被。
次日。
她们手牵着手,面带微笑,约好重新给彼此购置衣裳。
这一天,屏风撤去后,林守溪看到了穿着土蓝色为底、红绿相间的碎花长裙的慕师靖,以及绣着大牡丹花的红色小袄的巫幼禾。
「你们可真是姐妹情深。」林守溪目瞪口呆。
慕师靖与巫幼禾皆牵动着微笑,夸对方给自己挑的衣裳好看,是林守溪眼拙,不懂欣赏。
话虽如此。
她们临要出门时,还是不约而同地换上了各自标志性的黑裙与白裙。
沿着城镇一路向前走去。
越过烟尘腾腾的马道一路向前。
神墙高耸。
邪神的阴影消散后,厚重的墙体成了真正的巨人,只是,在未来的日子里,这绵延数万里的神墙,注定会渐渐沦落为景观,甚至累赘。
穿过城门,一路向前,规整的市坊街道之后,神守山拔地而起,孤峭似剑。
林守溪再次登上了神守山。
慕师靖与小禾伴在他的左右。
山路宁静。
林守溪登山过半,在一处崖亭歇脚,亭畔有一石碑,碑上刻着'大道无期,唯煎人寿四字,字迹笔画衰颓,俨然是某位大仙人临死前绝笔。
林守溪坐在亭中看云听风,回想着当年在山上与楚映婵琴箫和鸣的岁月,心头悠悠。
「大敌已除,为何你总是忧心忡忡的,是有什么心事吗?」慕师靖察觉到了异样。
林守溪本想将域外煞魔之事说出,但他看到慕师靖坐在木亭栏杆,后仰身躯,伸直玉腿如浆般随意摆弄的少女,又不愿将她这份无忧无虑给打破,最后只是笑了笑,说:「许是在伤春悲秋吧。」
「伤春悲秋?」慕师靖忍不住笑了,不免冷嘲热讽道:「你还伤春悲秋?你都活了一百多年了,早就不是多愁善感的少年人了……也就样貌还没变罢了。」
「那你呢?」林守溪反问。
「我…」
慕师靖话语一噎。
一旁的小禾却是一把搂住了她,有板有眼道:「慕姐姐永远是十七岁的小姑娘,风华正好,品貌俱美。」
慕师靖听了,分外受用,又忍不住问:「为什么是十七岁呀?」
「因为本小姐今年十八岁。」小禾理直气壮道。
「你…哼,果然没安好心,我才是你姐姐!你若十八,我就十九!」
「那我二十岁。」
林守溪觉得,若是白祝在侧,听着这番争吵,恐怕也会说一句幼稚,但她们浑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吵的激烈,或许,在真正的亲朋挚友面前,人永远都会保留一份童真。
吵吵闹闹间。
林守溪离开崖亭,重新向着山上走去。
不久之后,山上传来了厉喝之音:
「林守溪,山河患难时不见你影,天下太平后你又要回来坐这山主之位?」
问话的是一个戴着太极图面具的女子,她立在一株高树之上,心中有块垒,话语亦不平。
林守溪看着她,倒是笑了。
「你还有脸笑?」女子冷冷问。
「只是觉得高兴。」林守溪竟是松了口气,道:「过去,我每次上山下山都有人刁难,这次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多亏了你,让我又拾到了这份归山的熟悉感。」
「口出狂言!」
女子娇叱一声,树叶震动之间,她已身在高空。
女
子凌空跃下,身影竟在空中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待到她将林守溪团团围住之时,与她一模一样的身影已有六十四位,她们气息相仿,真假难辨,各展绝学之时,更是朱紫流光,绚烂夺目。
六十四道人影朝着林守溪齐齐攻来。
林守溪似乎是没反应过来,他目视前方,径直向着山上走去。
女子更恼,喝令他止步。
下一刻,一道银光穿梭而过,银光快的不可思议,女子想要防守的念头刚刚生出,她的额头就被剑气洞穿。
哗——
眨眼之间,六十三道人影眉心皆被洞穿,无一例外。
被洞穿的人化作了一张张符纸,满天乱飞,洒满山道。女子的真身立在纷飞的黄色符纸间,茫然无措。
「你,你怎么…」
她盯着林守溪,一脸不可思议之色。
林守溪不理她,继续向山上走去。
身穿道袍的女子大怒,她祭出了一柄金铜钱宝剑,对着他的后背刺去。
这雷霆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