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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附和国王的愤怒，也没有为雷加辩解。
稍稍喘息了几次之后，国王的气息逐渐稳定下来，紫色双眸紧紧盯着面前的白甲骑士，沉声道：“他不配！兰斯！”
“他不配继承铁王座！”
愤怒的咆哮响彻整个寝宫，甚至连守在门口的两名御林铁卫也听得清清楚楚。
与巴利斯坦对视一眼，亚瑟·戴恩紧咬着牙，似乎想要冲进去，为自己的挚友辩解，但迎面却撞上对方警告的眼神。
“不管陛下打算怎么做，亚瑟爵士。”
老铁卫纯净的蔚蓝眼眸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制止意味，劝说道：“这都不是你和我应该参与进来的，知道吗？”
“正如杰洛队长所言，我们的职责是保护陛下，而不是指责或修正他的想法和决定，你与我、包括兰斯·洛特爵士、琼索诺爵士在内，从我们身披白袍那一天起，就已经许下了这诺言。”
看着誓言兄弟无比坚定的眼神，亚瑟愤愤地松开紧握腰间剑柄的左手。
“我要去把这件事情告诉王子殿下，现在。”
他直视着巴利斯坦的眼睛，一字一顿开口道。
紧接着，在老铁卫惋惜和失望的目光中，拂晓的白袍大踏步离开了国王寝宫，最终消失在走廊尽头。“你说，我做。”
寝宫内，兰斯看着国王严肃认真的紫色双眸，知道他这一次不是在说气话，而是真的对自己的长子产生了失望的情绪。
但是他并没有多问，也没有任何推辞或是犹豫，厚重的声音在寂静的寝宫里响起，低沉平稳。听到兰斯如此果决的回答，伊里斯紧绷的下颌线这才稍稍放松。
“我就知道。”
他咧嘴一笑，眼睛里再度露出欣慰和些许疯狂，喃喃着：“虽然自百余年前以来，坦格利安就再没了巨龙，但七神眷顾，他们把你赐给了我，兰斯。”
“暮谷镇的地牢，就是诸神为我打造的熔炉，淬炼出了最忠诚的剑！”
“现在你倒是不计较我那疑似坦格利安的身份了。”
听到伊里斯如此笃定的语气，兰斯同样嘴角微微上扬，调侃道：“当初是谁要我在地窖里证明自己身份的？”
“那不能怪我。”
原本心情大好的伊里斯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接着又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诚恳开口：“在我心里，从来就没有什么兰赛瑞昂·坦格利安，只有那个，与我一同互相扶持，从暮谷镇里杀出来的兰斯·洛特！”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兰斯先是一愣，接着才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撇嘴道：“矫情。”
见状，伊里斯也是同样愣住。
两人对视了许久，互相看到对方眼里真挚的眼神，才不由得同时笑出声。
“派席尔那个狗杂碎被关起来了，等学城新派来的学士一到，坐上那该死的会议桌。”
“我就要当着所有重臣的面宣布：雷加·坦格利安，正式被剥夺龙石岛亲王头衔及一切继承权利！他将被永久囚禁于红堡，至死方休！”
“韦赛里斯，他将是新的龙石岛亲王，铁王座的法定继承人！”
“而你.”
说着，国王伸出干枯手指，颤抖地指着自己面前的御林铁卫队长，兴奋开口道：“等我咽气的那一天，我将命令你脱下白袍，成为摄政王！”
“我需要，坦格利安需要，一个能够绝对信任、拥有强大力量和威势的人，替我...替坦格利安家族，镇压所有叛乱，守护这个王国！”
“而这个人只能是你一一兰斯·洛特！”
面对如此承诺，以及唾手可得的权力，放在七大王国任何一个人身上都会令其无比兴奋和期待，甚至等不及要坐上那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力的位置。
但对此，兰斯眼睛里却并没有表现出太多喜悦的感觉，反倒是多出一丝悲哀。
老头子恐怕没几年好活了。
虽然伊里斯一直没有提起过他的身体情况，但兰斯能够看得出来，哪怕这些日子没再服用罂.粟花奶，但他眼睛里的光彩却一天比一天黯淡。
仿佛被诸神掏空了灵魂，只剩下一具空壳子。
“可我们需要一个正当理由。”
兰斯并未伤感太久，对他而言，早在前世，生老病死这种事情便早已看淡。
只不过，此刻喉咙却略微有些哽咽。
“你知道的，陛下。”
他深吸一口气，将心里的不舒服压下去，沉声道：“坦格利安的历史上，一旦出现废长立幼的事情，就会立即陷入内战之中。”
“瑞卡德·史塔克已公开撕毁臣服誓约，在北境集结兵力。”
“霍斯特·徒利的长女，据说很快就要跟班扬·史塔克联姻，北境大军若南下，河间地必然是他们的最忠实的盟友。”
“多恩倒是虽然有伊伦伍德牵制，马泰尔家肯定没办法再参与进来，而风暴地. . ..原本史蒂芬公爵必定是站在我们这边，但他死在了茫茫大海上。”
“如果我们现在决定废掉雷加，那么局势只会变得更加混乱，到时候，恐怕很多人都会打着为雷加恢复合法继承人身份的幌子参与进来。”
“我知道。”
面对兰斯的提醒，伊里斯先是沉沉点头，接着嘴角浮起一丝玩味的弧度：“你以为我什么都没准备吗？“今天晚上过后，雷加就将成为坦格利安的. . .。罪人！”
轰隆隆~~
随着伊里斯的话音落下，窗外突然划过一道闪电，将国王决绝狠厉的眼神映照得无比清晰。紧接着，雷声骤起，一场癫狂的暴雨席卷而至。
歘~歘
行走在泥泞的道路上，甲靴不断将四周的积水践踏。
豆大的雨滴，如瓢泼一般倾倒在纯白无暇的甲胄，水珠顺着头盔将眼前的视线都变得模糊。但御林铁卫只是踏入屋檐下，将脸上的水拭去，露出紫色眼眸中忿忿不平的神色。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将心中的怒意压下来，以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