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秦海爽朗的笑声还在回荡,像是要把指挥室的顶棚都掀翻。
陈星握着手机,整个人还是懵的。
大脑宕机了足足十几秒,才勉强重新开始运转。
不是批评?
不是问责?
是表扬?还……是天大的功劳?
这弯转得太急,差点闪了他的腰。
“秦……秦总长……”
“所以,您……您不是因为我把那颗卫星打下来的事情,才……才找我的?”
陈星小心翼翼地确认道。
他以为,秦海说的“先进宝贝”,指的就是那个能捅破天窗的玩意儿。
毕竟,跟那个比起来,BPL-15充其量只能算是个大号的二踢脚。
电话那头,秦海的笑声,戛然而止。
指挥室里热闹的庆贺声,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好几秒,秦海那带着极度困惑的声音,才从听筒里传来,一字一顿。
“卫……星?”
“什么卫星?”
“你说……你把卫星……打下来了?!”
轰!
陈星的脑子,这下是彻底炸了。
完了。
说漏嘴了。
他以为秦海在第一层,搞半天人家还在大气层。
而自己,直接捅到外太空去了!
秦海刚才说的不是这件事?
那他说的功劳是……
陈星瞬间反应过来,是BPL-15!
可现在,已经晚了。
电话那头,秦海的声音已经变得冰冷。
“陈星,你现在在什么位置?”
“红……红星科技。”
“不要动,等我们!”
“嘟……嘟……嘟……”
电话被干脆利落地挂断。
陈星握着手机,手心里全是冷汗。
刚才那股劫后余生的庆幸,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闯的祸,比想象中还要大。
半小时后。
红星科技,顶层会议室。
气氛,压抑得像是凝固的水泥。
长长的会议桌一端,秦海和苏长空并排而坐。
两人腰杆挺得笔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目光如刀,死死地盯着桌子另一头的陈星。
那眼神,像是两台正在进行CT扫描的精密仪器。
要将陈星从里到外,从灵魂到每一个细胞,都看得清清楚楚。
陈星低着头,双手放在膝盖上,像个犯了错等待老师训话的小学生。
他知道,这次是真玩脱了。
沉默。
死一样的沉默。
最终,还是苏长空先开了口,声音低沉,带着一股子寒气。
“说吧。”
“怎么回事。”
陈星抬起头,对上两位大佬那审视的目光,头皮一阵发麻。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用一种尽可能显得无辜的语气解释道。
“那个……这……这其实是个意外。”
“我真不是故意的。”
秦海冷哼一声,没说话,但眼神里的寒意更重了。
苏长空也是有些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先说!”
陈星缩了缩脖子,赶紧继续说。
“我们最近在研发一种新型的推进技术,想测试一下它的极限推力和轨道修正能力。”
“按照我们的数据模型推演,当时预设的测试轨道上,是没有任何在轨飞行物的。”
“可……可是………”
“可能是技术测量的时候,出了一点点微小的偏差,也可能是对方的卫星,进行了一次未公开的轨道变动……”
“总之,就……就撞上了。”
听完这番话,秦海终于忍不住了。
他猛地一拍桌子,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
“混账!”
秦海的眼睛瞪得像铜铃,声音如同咆哮的雄狮。
“意外?!”
“技术测量出了问题?!”
“陈星!你知不知道你干了什么!”
“你这是在玩火!”
“进行这种级别的武器测试,你为什么不上报!!”
苏长空的脸色也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秦海说得对!”
“不上报就私自进行试验,你把这种武器当成二踢脚了吗??!”
“谁给你的权力,让你研究这种战略级的攻击性武器的?!”
两位大佬的怒火,如同实质的压力,扑面而来。
陈星被吼得一哆嗦,但听到苏长空的质问,他反而找到了一个突破口。
他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讪讪的笑容。
“苏老,这个……这个资格,红星科技还真有。”
“自从去年军工体系改革,下放了一部分生产许可后,我们公司就申请了甲级军工生产与研发资质,上面是批了的。”
苏长空眉头一皱:“甲级资质,也不包括反卫星武器!”
“而且……”
陈星的胆子大了一点,他看向满脸通红的秦海,小声地,带着一丝委屈地补充道。
“而且,秦总长刚才在电话里,还夸我来着……”
“还说……还说盼着我多搞点这种先进的宝贝出……”
“还说,越多越好,他全都要……”
“噗一咳咳咳!”
秦海一口气没上来,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他一张老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又红又紫,精彩纷呈。
当着苏长空的面被这小子揭短,简直是公开处刑!
他狠狠地咳嗽了几声,强行挽尊。
“我那是……那是你的新型武器!!”
“再说了!就算你有资质,就算我鼓励你搞研究,你也不能不上报就直接试射!”
“万一失控了怎么办?万一掉到人口密集区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