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尖的大脑汇聚的地方，是撑起国家空天梦想的脊梁。
但此刻，研究所最大的会议室里，气氛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苏长空坐在主位上，两鬓的白发，似乎又多了几分。
他的脸上，写满了愁苦。
“同志们。”
他环视着在场的每一位研究员，他们都是龙国在各自领域的泰山北斗。
“情况，想必大家已经都清楚了。”
“白头鹰和毛熊联手，给我们布下了一个天罗地网。”
“三十三个国家，几乎涵盖了我们所有高精尖技术和关键资源的来源国。”
苏长空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记得不久前，陈星那小子就警告过我。”
“他说我们的工业体系，太依赖外部循环，一旦被人卡住脖子，就会非常被动。”
“没想到……真被他一语成谶了。”
“而且，这一天，来得这么快，这么猛。”
他重重地一拍桌子。
“从今天起，我们过去几十年习惯的，那种“以市场换技术’“以资源换发展’的贸易模式，彻底行不通了！”
“我们被逼到了墙角，退无可退！”
“我们唯一的出路，就是将目光，完全聚焦在我们龙国自身！”
“从现在开始，我们必须用我们自己的手，建立起一套完全独立自主，不受任何人掣肘的，全新的工业体系！”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明白，苏长空这番话，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他们很多人，将要放弃自己研究了一辈子的领域。
转而去啃那些最基础，最艰难，也最吃力不讨好的硬骨头。
比如，高端光刻胶。
比如，特种工业母机。
比如，高性能航空发动机叶片合金。
这些，都是需要数十年如一日的投入，才有可能看到一点点成果的领域。
然而，沉默仅仅持续了三秒。
坐在苏长空下首的刘云，那个平日里儒雅随和，戴着金丝眼镜的老者，第一个站了起来。
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只有决然。
“老苏，我来！”
刘云的声音，掷地有声。
“我手上那个关于引力波探测的项目，可以先放一放了。”
“国家现在最缺什么，我就去研究什么！”
“不就是研究一些他们有我们没有的东西吗？咱们以前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大不了，从头再来！”“我请求，把最难的那个项目，交给我！”
刘云的话，像是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了千层浪。
“算我一个！”
另一个头发花白，在半导体领域奋斗了四十年的老院士站了起来。
“我们那个新一代芯片架构的研究，可以先缓一缓！”
“没有自己的光刻机，没有自己的蚀刻技术，再好的架构，都是空中楼阁！”
“我带队，去搞光刻机！”
“没错！还有我！我们小组，去搞高温合金！”
“我们去搞工业软件！”
“我们去搞精密轴承！”
一个个头发花白，平均年龄已经超过六十岁的老研究员，纷纷站了起来。
他们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悲壮和不甘。
有的，只是一种“国家有难，匹夫当先”的决绝和担当。
他们都是龙国最聪明的大脑，是各自领域的权威。
他们本可以在自己熟悉的领域里，继续享受着崇高的声誉，安稳地做到退休。
但是现在，为了国家的未来，他们愿意放弃自己毕生的心血和荣耀，转而去投身一个完全陌生的，充满荆棘的战场。
看着眼前这一张张苍老却坚毅的面孔，苏长空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站起身，嘴唇哆嗦着，想要说些什么鼓舞士气的话。
“同志们……我……”
“老苏。”
刘云却抬手，制止了他。
老人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却无比坚定的笑容。
“多余的话，就没必要说了。”
“咱们龙国的先辈们，在当年一穷二白，被全世界封锁的时候，不也是这么干的吗？”
“他们用算盘打出了原子弹，用双手挖出了大油田。”
“他们那一代人能做到的事情，我们这一代人，没有理由做不到。”
“先辈们都是如此，我们，也不会例外。”
刘云的话，平淡却重若千钧。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重重地点了点头。
是啊。
自力更生，艰苦奋斗。
这八个字，早就刻进了他们这一代科研工作者的骨子里。
苏长空深吸一口气，将涌到眼眶的泪水，硬生生憋了回去。
他朝着所有人，郑重地敬了一个军礼。
然后，他坐回位置，拿起了桌上那份早已拟定好的，代表着龙国未来数十年发展方向的，全新的任务清单。
“好！”
“刘云同志，你负责“愚公-1号’特种建造器械攻关组！”
“王振邦同志，你负责“燧人-1号’光刻技术攻关组！”
“李卫国同志，你负责“擎天-1号’航空发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