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轻轻掀开盖在贾东旭脸上的白布。
眼泪汪汪地将怀里的襁褓凑了过去。
“这……就是你爸爸……”
“你多看……一眼……以后……以后就再也……看不见……”
刚出生的孩子哪里会看人?
正蹬着小手小脚,哭的闹心………
秦淮茹看着直挺挺躺在门板的丈夫。
又看看棒梗,小当,还有怀中新生的婴儿。
一颗心宛若被人揪住了一般的疼。
再也忍不住搂着三个孩子,大放悲声。
“东旭·……”
“你这一走,这三个孩子可怎么活……”
“我,我又该怎么办……”
炕上睡觉贾张氏听见秦淮茹哭声,猛地睁开眼睛。
极着鞋从里间出来。
问道:“秦淮茹,生的是男娃女娃?”
秦淮茹含着眼泪轻声道:“妈,跟小当一样,是个女娃……”
贾张氏顿时沉下了脸。
骂骂咧咧地道:“又是一个赔钱货……”
“我家东旭也不知道怎么娶了你这么个丧门星……”
说起刚死的儿子,她难免又伤心了起来。
扯着嗓子嗷嗷哭道:“我的东旭……”
“我还指望能多给你留条根”
“谁知道又是个赔钱货……”
一大妈忙劝道:“老嫂子,快别说这样的话。”
“女娃娃也没什么不好。”
“老人家都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
贾张氏哪里会理一大妈,只顾扯着嗓子嚎哭。
什么妇女能顶半边天她不懂,只知道女娃娃迟早要嫁人。
不能给她老贾家传宗接代。
一大妈看着贾张氏也是满脸无奈。
转头道:“淮茹,你去炕上躺着歇会。”
“才生了孩子,可不能伤了身……”
秦淮茹含着眼泪道:“谢谢一大妈……”
低声安慰还在抽泣的棒梗跟小当两句话。
带着婴儿回炕上躺下休息。
外间贾张氏的哭嚎声宛若魔音贯耳……
她哪里还能睡的着……
红星轧钢厂。
林向东将章国伟送上212吉普车。
“章叔,要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记得打电话告诉我。”
章国伟想起林向东种种神奇的手法,连连点头。
“好!到时候我给你电话。”
说着上了车,一路绝尘而去。
林向东转身去了训练场。
训练场上。
老严满脸关心地问道:“东子,昨天忙了一夜,累不累?”
“要不你回去补个觉,这里我跟雷子看着就好。”
林向东摇摇头。
“严叔,我没事。”
从他穿来之后,贾东旭就各种在他跟前找不自在。
在他心里,这个人不死也早就是死人。
不过看着贾张氏昨晚连接撞担架副手,痛不欲生的样子,还是有几分动容。
贾张氏奸懒馋滑,胡搅蛮缠不假,对贾东旭棒梗父子还是没的说的……
他不想现在回去听中院西厢房里震天响的哭声……
情愿留在训练场上带着民兵们训练。
投掷手榴弹的声音,跟靶场上“砰砰砰”的枪声,都比哭声要好听得多。
不知不觉,一天过去。
又到了下午五点。
林向东去武器装备库交还配枪,然后去接林向南放学。
网兜里装着一条鱼,一方五花肉,一只白条鸡。
林向东怕院里众禽看见,都用油纸给仔细包了起来。
结果带着林向南回到南锣鼓巷9 5号大院的时候,倒座房,前院都静悄悄的。
一个人影都没有。
中院却传来阵阵喧嚣。
林向东朝穿堂看了一眼。
低声道:“小南,你先回去写作业,我去中院看看。”
“这三样等妈回来,叫她整理好给爸爸上供。”
林向南乖巧地道:“好!”
中院里。
易中海满眼红血丝,对院里人道:“等会吃了晚饭,都来中院开全院大会。”
林向东靠在穿堂柱子上,歪了歪头。
终于要开传说中的全院大会?
人群中。
刘海中挺着大肚子满脸不悦。
刘光齐带着新婚跑去石城的事,早已过了这么久。
就算再难过,也总会过去。
刘海中沉声道:“老易。”
“今天清明节,开什么全院大会?”
“如今虽然不能光明正大祭拜祖先,做两道菜,上几烛香总是要的。”
他并不想开什么易中海主持的全院大会。
每回都是易中海居中而坐。
他跟阎埠贵一左一右拱卫,就跟护法似的。
这种感觉让他心里极度不爽,却又偏偏无可奈何。
他是七级锻工,易中海是八级钳工,天然就要矮上一截。
易中海转头看了看刘海中。
轻轻咳嗽一声,指指西厢房方向。
“东旭这一死,他家只剩老的老,小的小,日子凄惶。”
“咱们开个全院大会,商量商量。”
“有钱的帮个钱场,没钱的帮个人场。”
林向东在穿堂里远远看着易中海。
这老小子是想号召全院捐款?
贾东旭是工伤死的,厂里会有一笔丰厚的抚恤金跟各项补助。
就算钱进跟张师傅还没定性,厂里也会先将抚恤金跟工亡赔偿金下来。
靠在月亮门边上看热闹的许大茂,撇着嘴冷笑。
“一大爷,贾东旭死了,不是有抚恤金跟工亡赔偿金?”
“帮帮人场可以,帮钱场没这个必要吧?”
他这话一说,满院中人连声附和。
谁家的钱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