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有担忧:“谁知道那些突厥人土匪,会干出什么样的畜生事呢?”
如今,黎凡特地区,再也没有一个真正信奉东正教的国家。
昔日统治过东地中海沿岸的东帝国,已经日暮西山了,他们这些人是被遗弃在外的人。
【我们把琴挂在那里的柳树上;因为掳掠我们的要求我们在那里面唱歌;强逼我们的要我们欢唱,说:“给我们唱一首锡安歌!”】
【“我们怎能唱耶和华的歌,在外邦的地上?“】
【“耶路撒冷啊,我若忘记你,情愿我的右手忘记技巧。“】
——《诗篇》137:1-6
与被虏掠因而离开巴勒斯坦的犹太人相比,他们这些希腊人,从未离开过自己故土,却早早就成了外邦人国土上的过客。
撒拉逊人来时,他们要去缴纳吉兹亚税。
而法兰克人来后,他们还要去缴纳吉兹亚税。
属实抽象了点……
按照这位老农的吐槽就是:
“这十字军没来我们要交吉兹亚税,这十字军来了我们还要交吉兹亚税,这不等于白来了嘛!”
吉兹亚税(jizya)是一种在伊斯兰国家向非穆斯林人民实施的人头税。
征税对象是有体力当兵及有财力缴税的成年男子,不包括奴隶。
吉兹亚税的起源可以追溯到《古兰经》第9章29节,其中提到对于不信仰伊斯兰教的非穆斯林居民,可以通过交纳吉兹亚税来避免被战斗。
这种税收政策,并没有迫使希腊等民族改信伊斯兰教。相反,保持希腊人的东正信仰反而能增加伊斯兰领主的财政收入。
对此,作为征服了巴勒斯坦的十字军王国,法兰克人从善如流。
宣教?宣什么教!
收异教徒税这才是香啊!
盖里斯安排了一个帕拉丁回去通知情况,自己则与亚历山德罗斯等有着希腊血统、或者说就是希腊人的帕拉丁,留在了这个村庄。
当天傍晚,他们几人,受到了来自中世纪淳朴农民们的“丰盛招待”。
……
亚历山德罗斯艰难的从稻草堆里爬起来,醉宿后的头疼困扰着他。
作为一个少年,他从未如此饮酒过。
反倒是一旁的先知,和那些农民们打成一片,表演了个千杯不醉。
一想起先知的豪爽,亚历山德罗斯就有些感觉怪怪的。
正当亚历山德罗斯出门放水的时候,他突兀间感觉有人在高呼:“安拉胡克巴!”
待他回首望去,这座村庄火光冲天。
有些记忆在脑海里翻滚,有些冲动按耐不住,过往的那一幕幕再度闪现于眼前。
两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那火焰亦如吞噬大地的恶魔,向着亚历山德罗斯发出的狞笑。
曾几何时,他见过这个场景,那时……他还年幼。
“亚历山德罗斯,你的名字是保护者,长大后要记得守住村子啊!”
哪还有村子?
那不已经被烧成灰了吗?
男人们嚎叫着拿起草叉与木棍,冲向那些骑马而来的异教徒,婴孩的哭泣与妇孺们的尖叫,贯穿在这烈焰之中。
亚历山德罗斯幻痛了起来,他仿佛再度回到了过去,自己依旧是那么的无助且茫然。
一名骑着马的突厥人,注意到了亚历山德罗斯。
那突厥人先是一个侧身横刀,借由马力,便叫一位躲避不及的农夫头颅飞起。
几个小时前,亚历山德罗斯还与此人在桌上喝着椰枣酒,拿着相熟的希腊语侃大山,眼下却就是生死两相隔。
紧接着,那骑马的突厥人再度冲向了亚历山德罗斯。
而这少年,双手空空,手无寸铁,呆愣在了原地。
马蹄的每一次踏向地面,都是死神在敲着急促铜钟。
那声音愈发加快,亚历山德罗斯便愈近。
然后那突厥人与亚历山德罗斯擦肩而过。
突厥人的脑袋滚落到了地上。
紧接着,伴随着一声清脆的耳光,亚历山德罗斯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这才惊醒过来。
盖里斯站在自己身前,不知何时他手上已经多了一把突厥人的弯刀,身上沾满了血。
“给我回去着甲,拿起武器!”
“是!”
惊醒过来的亚历山德罗斯大声喊道。
【主啊!你点亮了我的灯!】
【我的神照明了我的黑暗。】
【藉着你我冲入敌军!】
【靠着我的神,我跳过墙垣。】
【他救我脱离我的仇敌,又救我脱离了强暴的人。】
【主啊,因此我要在外邦中称谢你,歌颂你的名。】
——《诗篇》第18篇节选
亚历山德罗斯,以最快的速度冲击房间,他没有空去穿戴好所有盔甲,仅仅是在武装衣外面随意披上肩甲,就重新拿着自己的长剑再度冲了出来。
与他一同而行的是另外两名帕拉丁。
他们人生手中并无对骑兵的长矛,但却依旧义无反顾结成了阵势。
一名帕拉丁与平民最本质的区别在于什么呢?
从来都不在于是否握有武器,而是一颗时刻都准备都战斗,为了履行誓言而牺牲的心。
当然,更为重要的是,盖里斯冲在所有人的前面。
他们这些帕拉丁,又怎么可能不去追随呢?
烈火熊熊燃烧着村庄,黑夜中野兽般的啸叫和尖锐的裂帛声交织,
夜色如墨,只有那跳动的火焰为黑暗增添了一丝诡异的光彩。
然而,在这群魔乱舞中,一个身影如同幽灵般闪烁着。
每一次锋利的刀刃划破空气,带着刺耳的啸叫声,一道道鲜血如泉涌出,铺洒在土地上,渗入大地的每一个裂缝。。
那些突厥人、那些战马……他们在直面盖里斯的时候,是那样的微不足道,如同风中飘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