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着眼睛，费力地想去够掉在旁边的野兰，嘴里喃喃着：“小影……”
那野兰躺在地上，跟着风轻轻晃。
没一会儿，庄焱眼前一黑，直接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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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再醒过来，已经在一艘橡皮艇上了，一个黑脸的志愿兵正抱着他喂水。
庄焱一咳嗽，嘴里的水全喷了出来。
那志愿兵立马抬头喊：“醒了醒了！他醒了！”
庄焱睁开眼，还念叨着：“小影……”
黑脸志愿兵憨厚地笑：“醒了就好，别惦记别的了。”
“现在几点了？”庄焱迷迷糊糊地问。
旁边一个粗嗓门接话：“11点！”
接着那粗嗓门又骂：“你小子跑去干啥了？差点把命丢了！”
庄焱回头一看，说话的人穿件老头汗衫，配着迷彩裤，还戴了顶农民常戴的草帽，背对着他不回头。
庄焱盯着他的背影急着说：“我天黑前必须赶回去！不然那狗日的高中队，肯定要把我淘汰！”
那背影哈哈一笑：“你骂得对！那家伙确实不是个东西！”
说着他把没钓上鱼的鱼竿拎起来，“鱼饵又被吃光了！这叫啥河啊，鱼光吃饵不上钩，净做赔本买卖！”
庄焱赶紧说：“班长，谢谢你们救我！我得走了，麻烦你们把我送回刚才摔晕的地方吧，我得从那儿自己走，不能作弊，不然高中队要是知道了，肯定得把我撵回去，我可不能回去！”
那背影转过来，也是个中年人，他问：“我带你一段不行吗？你瞅瞅你那脚腕子，肿得跟馒头似的，那么远的路，咋能在规定时间赶回去？”
庄焱一个劲摇头：“不行，绝对不行。”
“为啥不行？”何志军有点意外。
庄焱挺了挺腰：“当兵的，丢分不丢人，大不了明年再来。可现在作弊，就算赢了也不光彩。”
何志军盯着他看了半天，庄焱脸上还带着稚气，可表情特别严肃。
旁边的志愿兵说：“那我们把你放上岸，你自己慢慢走？”
庄焱却梗着脖子：“不行！我就得从刚才倒下的地方开始走！”
志愿兵有点不高兴了：“那我们救你不白救了？”
庄焱也来了脾气：“我又没求着你们救我！”
何志军乐了：“没看出来啊，你小子还挺倔！”
庄焱看着他，没敢再顶嘴，低着头：“我好不容易熬到现在，不能就这么被淘汰，我答应过我们排长的……”
何志军叹了口气：“说到底还是个娃啊！”
庄焱立马急了：“我不是娃！”
旁边的志愿兵想拽庄焱让他别顶嘴，庄焱没理，接着对何志军说：“我真不是娃了，我都快十八了！”
何志军又对着庄焱笑：“十八的列兵，能撑到流浪丛林这一关，不赖啊！”
庄焱不服气地说：“这破特种部队有啥了不起的？我们夜老虎侦察连，随便拉一个都能撑下来！”
何志军爽朗地笑了：“小苗现在出息了啊，把兵都教得这么有劲儿！”
庄焱惊讶地问：“您认识我们苗连？”
何志军眨眨眼：“这军区就这么大，我可是老军工了，咋能不认识？”
庄焱这才松了口气，点点头说：“那肯定！”
何志军突然说：“给我打两枪看看？”
庄焱摆摆手：“我这枪里都是空包弹，打了也白搭。”
何志军转头对志愿兵说：“把你的枪拿来！”
志愿兵赶紧把手枪摘下来递过去，何志军没接，朝庄焱努了努嘴。
志愿兵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枪给了庄焱，同时悄悄按了按钮，把弹匣卸了下来。
庄焱接过没弹匣的手枪，拉开枪栓检查了一下，又熟练地归位，然后拿着枪四处瞄准：“老班长，这枪保养得倒不错，就是没子弹啊，难道让我用枪把鸟吹下来？”
他抬头瞄准天上的鸟，枪口跟着鸟移动，没留神枪口正好对着何志军。
志愿兵立马跟豹子似的扑过来，一把掐住庄焱的脖子。
庄焱没防备，在船上蹬着腿直翻白眼。
何志军一脚把志愿兵踹进河里，骂道：“没子弹你紧张个屁！”
志愿兵掉在水里，眼巴巴看着何志军，不敢上来。
庄焱缓过劲来，一边咳嗽一边坐起来。
何志军瞪着河里的志愿兵：“上来！”
志愿兵赶紧爬上船，浑身都湿透了。
何志军又转向庄焱：“没事吧？”
庄焱摇摇头，还在咳嗽：“没事，老班长。”
何志军冲志愿兵伸出手：“子弹呢？”
志愿兵犹豫了一下，把弹匣递了过去。
何志军把枪和弹匣一起递给庄焱：“拿着，打两枪我瞧瞧。”
庄焱不敢接，转头看志愿兵。
何志军说：“别管他，让他自己凉快会儿。”
庄焱一把抢过枪和弹匣，飞快地把弹匣装上，拉栓上膛，动作干脆利落。
何志军笑着说：“样子倒挺哨，不知道水平咋样？”
庄焱得意地说：“那还用说！”
“那你打啥呢？”何志军四处看了看，周围全是水，“刚才的鸟跑哪儿去了？关键时候掉链子，跟那个狗日的小高一样，用不着的时候瞎晃悠，用得着的时候找不着人！”
他摘下头上的草帽，举起来问：“我把草帽扔出去，你能打中不？”
庄焱点点头：“肯定能！”
何志军说：“那咱打个赌咋样？”
庄焱看着他：“咋赌？我这个月津贴刚发，您要是想喝酒，我请您！”
何志军摆摆手：“我不喝，这地方也禁酒，你最好也别喝。”
“不是，我怕您想喝嘛。”
何志军舔了舔嘴唇：“我是想喝，但不能喝，说了不喝就不喝。”
“那咋赌啊？”
何志军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