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跟没看见似的,眼神直勾勾的,主意拿得比铁还硬。
没一会儿高中队进来了,往小庄旁边一站,语气冷得像冰:“搞什么幺蛾子?”
小庄站起来,盯着高中队一字一句咬得特清楚:“我退出!”
这话一出口,大伙儿全傻了。
老炮急得直拉他胳膊:“你疯了?好好的胡说八道啥呢!”
小庄一把甩开他:“谁胡说了?我来这儿之前就想好了,我要回老部队!”
强子挠着后脑勺,一脸费解:“那你当初来这儿干啥?闲的没事干折腾啊?你丫是不是中邪了?”
“我来这儿,就是为了今天说退出!”
小庄脖子还梗着。
高中队脸绷得没一丝表情:“给我个理由。”
“你们这狼牙特种大队,我压根儿不稀罕!我来就是想告诉你们,你们能做到的,我也能,但我就是不乐意待!我要回我们团!”
这话跟巴掌似的抽在高中队脸上,他脸都抽了一下,半天没吭声,后来声音慢悠悠的,却带着火气:“你再说一遍?”
小庄更横了,嗓门都拔高了:“我不稀罕!我就是要让你们知道,你们也没多牛!”
“我不稀罕!我不稀罕!我就不稀罕!”他连喊了三声,气都不喘。
高中队咬着牙,腮帮子上的肉都在跳,呼吸也粗了。
小庄却一点不怵,眼睛直勾勾盯着他,半点不让。
高中队一把薅过小庄床上的特种部队制服扔给他:“拿着你的破玩意儿,赶紧滚蛋!”
说完转身就走,上车一脚油门没影了。
小庄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跟没事人似的。
马达瞅了瞅他,叹了口气,转头对其他人说:“你们赶紧出去上车,入队仪式要开始了。”
大伙儿急得直瞅小庄,可也没辙,只能一个个磨磨蹭蹭地走了。
小庄依旧杵在原地,纹丝不动。
车开走了,帐篷里一下子空了。
小庄找了个凳子坐下,开始慢悠悠地收拾自己的东西。
没一会儿,外面传来引擎声,高中队的越野车跟飞似的冲过来,停在帐篷门口。
他推开车门就往帐篷里冲,火气还没消。
小庄赶紧站起来。
高中队盯着他看了好半天,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跟我走!”
小庄伸手就要去拿自己的背囊。
“拿那玩意儿干啥?不用带!有人要见你。”高中队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小庄愣了一下,心里犯嘀咕,但还是心一横:走就走!跟着他出去了。
高中队已经把车发动起来了,小庄刚一蹦上副驾驶,越野车就窜了出去。
远处的封于修眯着眼睛瞅着这一幕,心里琢磨:这小子,跟逃兵也没啥两样了。不过话说回来,他这股劲儿,倒跟成才有点像,可塑性还真不低。
说起来,成才现在应该都成尉官了吧?
那小子就是这样,只要想干成一件事,就拼了命地干,不管啥事儿,都能做到顶好。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念袁朗,齐桓,成才吴哲……以及高诚那些老战友了。
他才二十四岁,就算是加上前一辈子的几十年……也不用沦落到了要怀念旧事的时候。
如果加起来他倒是比眼前这些菜鸟活了多二十年的岁月了。
他的心态永远是睚眦必报,更多的不是冷漠跟高冷……
而是对于一切都漠不关心。
他手中沾染的人命足以让他逐渐的漠视了一些摆在明面上的情绪跟规则。
“队长……参加入队仪式了……”
陈国涛跑步前来敬礼说道。
封于修点了点头原地换上衣服,整理了一下风纪扣,“走吧。”
“队长……你说小庄还能回来吗?”陈国涛扭头看向了远处怀有希望的问道。
封于修没有停下也没有回答,他不关心这些。
——
——
特种部队大院里,高中队的越野车停稳。
那面刻满烈士名字的黑墙前,俩戴黑贝雷帽的战士端着枪笔直站着,墙上方的闪电利剑和狼牙标志透着股肃杀。
小庄跟着高中队下了车,绕到荣誉墙后面的荣誉室。
门口还是上次见的那个黑脸志愿兵,跟尊石像似的一动不动,小庄心里犯嘀咕:这又是要干啥?
高中队在门口停下,拍了拍他的肩膀:“里面有人等你。”
小庄皱着眉瞅了瞅高中队,一头雾水地走进去。
屋里墙上挂满了照片,彩色的、黑白的,有打仗的、有训练的,满满一屋子都是故事。
正中间站着个穿迷彩服、戴黑贝雷帽的背影,对着一面满是弹孔还签满名的国旗出神,小庄的制服和靴子就放在旁边。
那背影慢慢转过来,小庄一眼就瞅见那张熟悉的大黑脸,刚要喊“军……”
目光扫到对方肩上的校军衔软肩章,瞬间跟被钉在原地似的,嘴巴张着半天没合上。
何志军大队长眼神沉得能滴出水,:“你为啥不愿当我的兵?”
小庄彻底懵了。
“咱军区特种大队自组建以来,你是头一个列兵身份参训还全通过考核的!可你倒好,也是头一个通过了还主动放弃资格的!”
何志军踱了两步,盯着他:“说,到底为啥?”
小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为了你那喜娃?陈排?还是苗连?再不然就是你自己那点报复心思?”何志军追问,语气里满是失望。
见小庄还是不吭声,他叹了口气,语气软了点:“我还说以后跟你讲我的兄弟,本来以为有的是时间,现在你要走,只能这会儿说了,你听不听?”
他指着墙上的照片:“左手第一排第一张,我兄弟张小海,牺牲时34岁,是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