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折银的营区,士兵们又要亏一头。
整个右路不折银子,只发实物,靠着每个月一石米,虽然改善不了什么,可至少能让家人有口吃的,不至于饿死。
再加上三钱到五钱的盐菜银,虽然一年到头没有钱,但是一家三四口能彻底不挨饿了。
然后是河西营。
河西营的士兵,每个月还会发月钱一两银子的军饷。
实打实的发放。
所以许多士兵愿意加入河西营,阻碍是下面的参将和游击们,他们心里不太愿意放人。
幸亏王信对兵员素质要求不高。
强壮的一般性格也比较强势,这些是将领们手下家丁们主要的来源。
骄兵悍将嘛。
老实巴交的一般比较怯弱。
将领们手里的家丁,待遇其实不差,至少依然保留了原来的待遇。
为何能保留呢。
因为大多将领把上头已经克扣过的军饷继续克扣一遍,用来补贴自己的亲信家丁。
所以王信杜绝此举,实际上很多将领乐见其成。
结果是许多家丁不喜欢王信。
王信也无所谓,更看重那些老实巴交,吃苦耐劳,忍耐力极高的普通士兵。
这些普通士兵们遭遇的经历,换成那些家丁们早就想办法,既然性格强势,必然不安现状。
哪种更好?
王信认为各有各的利弊。
不过现阶段,对于自己的需求而言,王信更需要后者,也就是性格老实怯弱,吃苦耐劳,忍耐力极高的这些普通士兵。
至于怯弱不敢战?
菜就多练。
往死里练,练成本能。
再老实的人往死里欺负,老实人也得反抗啊,所以王信给钱。
以前不是吃不饱穿不暖么。
有家室的,一年到头拿不回去一粒粮食,还需要吃家里的。
婆娘有点门路的,或者求老丈人家接济,或者运气好的,找到一份生计,给大户家洗衣做饭挣点口粮,最落魄的就是在胡同里做半掩门的生意。
因此没人愿意把闺女嫁给当兵的。
大周承袭大明,许多事情依然发生,如士兵遭受社会风气的鄙视。
只要是贫富差距加大,朝廷积弊难返,这种社会问题发生后,任何国家都必然会发生的现象。
在后世,王信见多了。
解决方法只要是个人心里都清楚,万变不离其宗。
重新分配。
同样的道理,右路军也是如此。
既然普通士兵高兴了,那么必然家丁们也就不高兴了。
虽然自己也从兵部索要了本该是右路的东西回来,比如如今的右路,无论是家丁还是普通士兵,每个月一石粮食,另有五钱补贴。
家丁们少了三分之一的收入,普通士兵们的收入则增加了十倍。
王信算过。
类似每个月两百块钱不饿死,变成了每个月两千。
家丁们原本是每个月三千也降为了两千,而河西营的士兵则为每月四千。
同时也不算因为天灾影响,物价上涨的因素在内。
是以十几二十年前,大周更为稳定时的物价来对比,否则京畿的粮价都到了一两银子一石,更不提山东那些遭灾的地区,以及陕北河南一带。
换个角度而言。
王信其实也是和原来右路军将领一样的路子。
只不过右路军的将领们是喝兵血养家丁,王信是借势对抗兵部和东军提督府,同时支持经商,从商贸的利益中来养精锐,并且在军中重新进行利益分配。
不过钱从哪里来的,重要吗?
在不少人的眼里,自己和他们没区别,因此当然不会接受。
只是王信无所谓。
让所有人都喜欢,这是不可能的。
“我已经和兵部的陈郎中见过面,他答应会调一批军器过来,不过这批军器在仓库里呆了几年,大多数锈迹斑斑,等到了军中,你要带着士兵们重新打磨一番。”
王信来到河西营,巡视河西营的操练进度。
王英在身后陪着,他的旁边是严中正。
严中正在王信身边呆了两三年,负责整个大同西军的军务,对王信练兵的方式很了解,所以大同西军的操练,严中正负责细节,王英负责落实。
两人配合的还不错,已经有了两三分的味道。
王英皱起眉头,担心道:“普通的军备好说,下面的人辛苦点,多采买一些磨具,实在不行,请些许工匠来帮帮忙,只是火器怎么办?”
河西营以火器为主。
至于骑兵,京营的战马多控制在内廷手里,几处马场这几年已经供应不出马。
王信笑道:“我已经派人去请了秉公公,我和他有交情,此人很讲义气,他又负责兵仗局,反正是丢在库房里生锈,只要好好恭维他一番,他最要面子,大概会同意的。”
大周立国百余年。
每年都会生产许多兵备,这些兵备一部分送到京城仓库储备,一部分发到各处军队。
这是旧的流程,随着各处贪污腐败,很多事情已经停摆,如京畿只剩下三处马场,而这三处马场如今只能供应皇宫用马了。
各仓里的一些军备,因为缺少保养,早已锈迹斑斑。
在太监们眼里是不值钱的“破铜烂铁”,换不了钱,也没人愿意为了这些破铜烂铁去浪费手里的人情关系,所以充当库房里的压仓石,用来应付上头的抽查。
王英知道自家总镇路子广没有奇怪,不过担心道:“只怕没几样能用。”
王信笑道:“当废铁卖了,卖了钱买新的。”
王英一时间无语。
“这才能换几个钱。”
“蚊子腿再少也是肉,何况我在大同那边有路子,不光能采购到便宜的马,包括便宜的火器。”
王信意味深长的说道。
王英这回是真五体投地,自家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