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要等的是节度府的消息。
至于节帅会不会批评自己,齐山念没有怀疑过。
夜晚。
节度府人来人往。
严中正等人都在,连曾直也赶了回来,众人都在等一个消息,自从收到齐山念派人送回来的消息,得知杨武峪的事情,很快大家都来了。
“齐山念没问题。”严中正向大家说道:“我相信他不会失败。”
曾直低着头。
张云承不满道:“要控制态势,拿下代州是为了与朝廷扳手腕,不是真要与朝廷翻脸,齐山念没有向节度府通报就自作主张攻打杨武峪,朝廷见我们已经做到这番地步,都要威胁太原了,朝廷还敢犹豫?”
杨武峪不重要,但是如今的局势下很重要。
齐山念要是打胜了,那么宁武关的万余大军怎么办?粮道就在齐山念眼皮子底下说断就断,所以周文觉得无法忍受,必然要夺回此地。
这么打下去,朝廷就算真没有要与节度府翻脸的想法,也不得不翻脸了。
至于没打赢?
那问题更严重了。
“对我们的将领不要太苛刻了。”严中正为军队说话。
张云承看向节度使。
严中正担心节度使会不满,连忙解释道:“我们大同从地势上属于被前后夹击的态势,兵力数量又有限,杨武峪对宁武关极其重要,对代州又何尝不重要?如果任由太原军控制住杨武峪,代州就别想安宁了,处处需要大军把守。”
五台县至今没有被拿下,因为山区出入不便。
反而成为了屏障。
后头是灵丘县,前头是杨武峪,只要这两头一堵,代州一州两县就万无一失,可以放心开垦种地,这里原本也是太原东北部平原最大的一块。
“报!”
门口令兵回来了,一路畅通无阻。
“齐山念部大胜!”
令兵带回来捷报,以及齐山念后续的处理。
王信看完后,脸上露出笑容。
曾直张云承等人也轻松了些许,虽然结果不算好,但是齐山念总算有分寸,没有得寸进尺趁机断了宁武关的粮道,真要是做了,那太原军只能大军出击。
“告诉齐山念,等工事修建好了,那些被俘的士兵要好好放回去,还要给人预备口粮,伤兵要第一时间救治。”
王信认可了齐山念的思路。
“万一周文恼羞成怒派出大军?”曾直关心的问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代州断了大同的粮道,罪证都送去了朝廷,还有西宁郡王府的官员,我也一起送去给了张吉甫,足够表明我不愿意造反,只是为了自救而已。”
王信还是不愿意造反。
大同的实力太薄,自己坐镇大同也才两年。
这样的实力造反打天下,不能做到碾压之势,就算自己最后能赢,也会因为反复拉锯带来大量的伤亡,给民间造成巨大损失。
自己与朝廷相争,各处的野心家都会蹦出来。
现在的局势,东王和西王都已经坐不住了,真到了那时候,天下无一寸净土,这不是王信想要的。
于情于理都不是造反的好时机。
除非为了自己的私人利益,就想要坐天下。
现在局势就很好。
自己主导下发展大同,把自己的理念推出去,吸引更多的人,同时也开始培养自己的人,打造一个自己想要的大同。
“我的意思很清楚的传达给张吉甫,而我大同军的确是硬骨头,能听他的调令,也能反他。他张吉甫应该看清楚,是不是要与我同归于尽,不顾别处真正的野心之辈。”
曾直点了点头。
别的都比较认可,一件事至今忧虑。
“把西宁郡王的人送去给张吉甫,节帅的表态的确很恭顺,自己要是张吉甫的话,怎么会把大同军当做最重视的敌人呢。”
“怎么排也排不到大同。”
“只不过节帅这么做算是彻底恶了西宁郡王。”曾直插话道:“西宁郡王可不是易于之辈啊。”
严中正这些日子抓紧了对西北的打听,不过有些事情人尽皆知,感慨道:“太祖皇帝为什么把西宁郡王封的最远,而且封的还是大西北?因为西宁郡王府祖上实力最强,当初定鼎天下的差点就是他家了。”
众人安静了下来。
良久,曾直看了眼王信,然后叹道:“常言四大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开国四王何尝不是呢,北静郡王失了大宁,如此大罪下依然在京城影响力不小,背后就是有其余三王的支持。”
节帅最初靠四大家,投靠的林如海发家。
这是事实。
见大家都有些担忧,王信笑道:“越是如此,才要把他给压住,不给他机会。”
严中正十分认可,“金角银边草肚皮,西王那边有没有辽东都司这样的制衡,咱们要是同意他的结盟之举,岂不是给他挡刀?他倒是会算计。”
众人呆在节堂的偏厅。
偏厅小一些。
大家围坐。
“人证物证俱全,张吉甫必然要防着西王,咱们大同能为朝廷挡刀,也能为西王挡刀,这也是咱们的筹码,不过算来算计,终归打铁需要自身硬。”
“节帅有何安排?”
“我出关看一看吧。”
王信没有直接下判断,如果形势的确不好,那么必然要从关外调军回来。
缺少了军队的保护。
关外牧民们能不能消灭胡患呢?
商站、牧民、火器三样俱全,没道理搞不定如今的胡人。
是夜。
京城的城墙落下绳子,从绳子上落下一个人,然后飞快的往外奔去。
又一处。
城门竟然打开了一条缝隙,几名骑手快马加鞭,马不停蹄,丝毫没有心疼马的态势。
“找”
“找”
“哗啦。”
天成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