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正一瞬不瞬地看她，见她睁眼打趣道：“不是说能睡吗？”
她迷蒙着眼，装模作样打了个哈欠，“睡着呢…”“嗯。“他俯身自然地在她眉心亲吻了一下，“太冷了，没课就晚点再起床吧，我上班了。”
说完，把她肩头露出来的一点缝隙掖住，关了灯摸黑静悄悄出去了。李勤睁开眼，盯着漆黑的天花板发呆，心脏莫名的无比柔软，脑海里总是回想刚才赵客离开的画面，她分明闭着眼，却总是脑补他轻吻她眉心后，动作放得极轻离开的背影。
迷迷糊糊，不知什么时候，真就又睡着了。搬去赵客房间睡觉的生活好像没有李勤想得那样尴尬，偶尔接吻，非常舒适，偶尔氛围微妙，长久对视。
赵客没有继续下一步动作，她心里偷偷松了口气。喜欢对她来说曾经是一座大山，压得刘菌梅痛不欲生无法喘息，足以震慑她很长一段时间都恐惧怯懦，即便现在那座大山已经被她一步步攀登，征服，可是性似乎又会把喜欢变得更为复杂。
慢热在这个快节奏的时代是个毫无疑问的贬义词，谈了恋爱又没有下一步发展对成年男女而言或许是荒谬的，更何况她和赵客本就是从炮.友开始的，可最后一步对她而言终归是不太一样。
她不可避免地想起自己在那个斑驳不堪的飘窗上，如何撕裂毁灭自己，试图通过献祭肉.体来折磨与自赎。
不堪、肮脏。
性对她来说一体两面，或期待，或痛苦，从来不是一件只标签着单纯与美好的事，她会为此心情复杂、纠结，她清楚知道自己对赵客有欲望，很热烈，会迫切回应他的热吻，又在最后忍不住怯懦。似乎怕喜欢到了最后，又变成了肤浅的性。不知是看出她的迟疑，还是也享受刚恋爱的纯粹美好，两人迫切地用身体接触，用亲吻拥抱来表达亲近，又默契地停在了最后，像是谈起了上一辈的那和爱情，纯粹喜欢，生涩美好。
窗外冷风一日比一日冷冽，屋里却是愈发腻歪和谐，李勤也迎来了她的寒假，又开始头疼搬家的事。
最近这段日子，赵客每次去上班，都习惯性地在她眉心吻一下再离开，她简直不敢想自己要是说搬家，他会是什么反应。可是新房装修好了，过年都闲置着也不太好，怎么也得住几天。
再有五天大寒，腊月初二，是个合适的好日子。她计划着和赵客商量商量，他要是反对，自己最多住上三天就回来。这日，和秦钰戈说起这件事，她哭丧着脸发了个可怜的表情包。“怎么了？“最近这段时间她基本在图书馆和家里书房穿梭，忙着做课题，也好久没和她见面了。
秦钰戈发了张图，是左腿打石膏的照片。
李勤惊讶，电话迅速拨了过去，“什么时候摔的？你在那个医院，我去看看你。”
“没事，问题不大，你别过来了。“秦钰戈忙道，“我知道你最近忙，就是不想你专门跑一趟才没跟你说。你说起搬家我才想起来，你不介意我过两天去暖房的时候拄着拐杖吧。”
“你说呢。"李勤无奈，“钰戈，我还要感谢你拄着拐杖都愿意来呢。”“害，前两天也是倒霉，路上拿手机回学员消息没注意台阶，摔下去时崴着脚了，我当没什么事，结果一直腿疼，去医院拍了片子，谁承想还骨折了。”“现在怎么样了，在家吗？我去看看你。”“真别来，我都在武馆了，马上过年了事特别多，我都得盯着，你来都没时间招待你，你事也不少，别跑了，暖房那天咱俩再见见。”“好吧，你要是麻烦，那天不如在家歇歇，就别来给我暖房了。”“那可不行，你不是说要给我介绍个人吗？"秦钰戈打趣，看她之前话说得遮遮掩掩，已经猜出来要见谁，“我可期待着呢。”李勤脸有点热，不好意思地和她又聊了会。刚放下手机，准备下楼做饭，想起来之前朋友圈看别人发的一束花挺漂亮，便外卖定了送给秦钰戈，也算是她的一个心意了。选好后去厨房做午饭，大门传来响动，赵客推门进来。“你怎么现在回来了？"李勤意外道，“吃饭了吗？下午还回律所吗？刚好我要蒸米饭，做两人份的？”
“我来做饭吧。"他脱掉外套，“今天开庭，终于把之前的案子弄完了，忙一个多月了，可得给自己放半天假。”
要是搁以前的赵客，根本不存在放假，什么都没挣钱重要，现在只要一想李勤在家，魂先飘回来了，哪还有心思工作。李勤瞧他眉眼愉悦，春风满面的，笑着问：“官司打赢了？”“你说呢？我的实力你还不知道？哪次不是赢得漂漂亮亮的。"他又唱瑟傲娇起来，“这笔律师费那可是非常的可观，怎么样，我厉害吧？晚上想吃什么？走，我请你去吃豪华大餐。”
李勤摇头，“你做的饭就挺好的。”
赵客闷笑，忍不住轻勾她鼻梁，“情人眼里出西施吗这是，这么给我面子？李一一啊，你就这么喜欢我？”
李勤……”
他抱臂，啧啧点头，“不过你怎么喜欢也都不奇怪，毕竞我这么优秀，长相那是没的说了，品位更是一流，会挣钱不说还上得厅堂，下得厨……手里唰地塞进一把锅铲，李勤没心没肺道：“是，优秀的男人既然要做饭，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说罢，她施施然走了，给酷爱孤芳自赏的男人留下足够空间。赵客倒也欣然接受，才脱下西装，又穿上围裙，拿出大米去淘洗，旁边大理石台李勤落下的手机响了。
他朝楼上喊，那边书房门已经紧闭。
来电显示“外卖”，赵客只当家里菜太少，她之前点的上门送菜来了，便接通道：“喂，到门口了吗？”
“你好，我是′来一束′花店的，你刚才下单的花里面蝴蝶兰没有了，我问一下能换成其他花吗？”
“花？“赵客愣了下，李勤怎么买起花来了，“等一下，我上楼去给你问问。他走了两步，刚踩上台阶忽然顿住，想通什么，那张脸上的笑越来越灿烂，简直没眼看。
昨晚睡前他跟李勤提过一嘴，说今天要打官司，就等着他凯旋归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