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个清浅的笑容,被苏墨眼疾捕捉。苏墨拍拍她,“姑娘,娘娘托我提前问您一句,您可是当真愿意的?”温知许怔愣一瞬。
“若您不愿,只要娘娘在,没有人能强迫您做不愿意的事。”娘娘她?
温知许眼眶微涨,有些不知该作何反应?
娘娘的好太贵重,自己何德何能得到如此偏爱。她莞尔笑开,拉住苏墨的手,轻轻摇头:“没有人强迫,我是自愿的,望娘娘……放心。”
不是强迫,甚至该说……是她主动在先。
当她随着苏墨姑姑走进承安殿。
殿内三人齐齐回头。
与江牧野视线相撞的那一瞬间,温知许难得率先撇开头去。可脑海里还是这男人一身绯红官袍的身影。向皇上和皇后娘娘问安之时,她还在想。
和他身着玄铁铠甲时好似不太一样了,竟也有了京中金尊玉贵的倜傥少年之态。
要是眉间自然蹙起的纹路能够抚平,少些索绕不绝的冷意,大概会更好吧才记起,江牧野他,也才是双十的年纪。
却经历了寻常人一生都难有的坎坷与波折。“知许?”
温知许陡然回神,“臣女在。”
神色间有一丝被抓住开小差的慌乱。
“皇上问你呢,怎么来得这么慢,家中可是有什么事?"皇后问道。温知许定定心神,“没什么大事,是臣女磨蹭来晚了,还望陛下恕罪。”“诶,小姑娘爱打扮些,哪有什么问题,不妨事不妨事。”景佑帝现在看温知许就跟看自家儿媳差不多的感觉。面前的女子明媚靓丽,举止大方得体,这两人怎么看怎么般配,皇上脸上的笑意简直都掩不住。
明明,景佑帝也没说什么,可温知许不经意晃了眼,扫到江牧野也正注视着她一一突然就感觉身上这新衣裙穿着总感觉哪里不舒服,浑身刺挠。她垂眸挽了挽发梢,有些被瞩目的不适与羞赧。自己今日应该,好像…也没有很刻意地打扮吧?只不过想着毕竞是入宫面见圣上娘娘,还是要穿得得体些为好。“阿野你,"景佑帝指向江牧野,满眼写着这庶子不开窍,“你还不快把人扶起来,地上凉。”
“我……“江牧野突然被点名,有些错愕。但还是走到温知许身边,冲她伸出宽大的手掌。温声:“先起来。”
温知许素手搭上江牧野的手腕,借着力道站起身。压着嗓子轻声道:“多谢。”
两人一星半点的互动都被上座帝后尽收眼底,也都笑眯眯地望着。尤其是皇上,笑得见眉不见眼,好像都已经透过此刻看到两人成亲之后的甜蜜模样。
本就只是打算亲眼见证多加确认一下。
这下,帝后二人都默契地没再过多询问详情,也怕温知许抹不开脸,不好意思。
同二人一道用了茶,景佑帝就挥手把人放走了。之后有什么事,让江牧野入宫再议。
于是,两人就这么肩并着肩,一道出宫去了一一徒留身后帝后还有些余兴未了的张望。一路无声,莫名奇怪的情愫同尴尬一道流淌在两人之间。温知许感觉上辈子到现在加在一起都没有此刻这般手足无措,四肢不知该往哪里放。
侧头瞄了眼一一男人还是一如往昔的沉着冷静,好似眼下发生的事完完全全不会给他造成任何波动,更遑论困扰。
她扭回头,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抛开这点子扭捏和不自持的情绪。自然也没有注意到男人小麦肤色有些遮掩住的红晕耳根……江牧野是骑马来的,在宫门口刚准备翻身上马,就被温知许喊住。“世子有急事吗?”
他摇头。
“那不若,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后面的事一一关于,如何结契成婚?"温知许淡然一笑。
江牧野挑眉,随即应下,“好。”
朱雀大街最热闹的地段,玉食坊。
江牧野和温知许一前一后进了楼顶厢房。
包间面积很大,布置单扫上一眼便也能看出精妙细巧来。临街的窗户大开,望下去就是繁华的街景。江牧野在窗边小几旁站定,有些诧异。
温知许在后面刚吩咐完人上茶点和吃食,转头进来。这层楼由于是顶楼的缘故,层高稍显不足些,不过往常知许看着,从未觉得矮一-可现在,男人高大的身影就那么直直立在窗边,头顶距离房梁感觉也没多少空间了,竞显得整个环境有些逼仄狭小。温知许”
“世子快坐,站着做甚?”
等她率先落座,江牧野才紧跟着在对面坐下。“这地段,这条件,怕是生意极好的。"他突然说。温知许点点头,肯定道:“玉食坊的厨子是大江南北四处搜罗来的,只要食客想要,各地吃食新鲜玩意儿,应有尽有,加之色香味俱全,是以向来生意不错。”
她听上去似是极为了解的,也与有荣焉。
江牧野歪了歪脖子,“忠勇伯府的产业?”温知许轻嗤一声,答得飞快,“他们都看不上为商的,生怕沾染上铜臭味玷污了高洁的品性,如何能打理出这样一家酒楼来?”江牧野了然般点了点头,倒是没再问下去。温知许想了想,还是坦言道:“这是我舅舅的产业…他,是个很会做生意的聪明人。”
江牧野轻抿一口茶,闻言看向她。
面上带着某种怀念又怅惘的神情。
“你舅舅他……”
温知许拉回思绪,也同样捧起杯盏,“这个时候……他应该恰有生意不在京中。”
说起来,有多久没见过舅舅了……温知许都有些恍惚。“那,婚姻大事,作为你的长辈,他当在场,我也理应先征询他的同意。”江牧野想了一会,突然说道,“你看是给他递个消息还是等他回京在说?”温知许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
是啊,舅舅他这一世还好好地活着……自己姑且还算得上是有个长辈在的。习惯了上辈子凡事皆只能由自己做主,她都有些不习惯。垂眸摇了摇头,温知许道:“先不说了,他常年在各地跑,也不知如今到了何处,万一得知消息急着回京反倒耽误事儿。”况且,她也还没有做好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