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道了声谢,便灵巧地踩着矮凳,将最高处的那枝枇杷摘了下来。她心心满意足地准备从凳子上下来,谁知跳下时没站稳,“啪叽”一下摔坐在草地上,枇杷也滚落了几颗。
“哎呀一一”
“姑娘没事吧?"几位书生赶忙上前关切问道。她却浑不在意地摆摆手,自己利落地爬起来,还顺手捡起几个最大最黄的枇杷塞给他们。
“没事没事!喏,尝尝,可甜了!这儿的枇杷长得最好,我摘些回去给哥哥熬枇杷膏润喉。”
这时,几人才看清她的容貌。
面前的女子,明眸皓齿,灵秀动人,让人不由看呆了一瞬。他们听她言语活泼,可衣着却不似寻常丫鬟,一时都猜不透她的身份。其中一人拱手问道:“我等初来乍到,敢问姑娘是?”恰在此时,李友仁去而复返,一见她便扬声喊道:“馆主!您怎么又爬高上低的,颜先生知道了又该说我了!”
馆、馆主?!!
几位书生顿时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发间还沾着片树叶、怀里抱着枇杷篮的俏丽姑娘。
她竟是同文馆的馆主?!
令颐有点不好意思地瞪了李友仁一眼:“李郎君,都说啦别叫我馆主嘛!”李友仁哈哈一笑:“礼数不可废嘛!馆主,新来的学子们都到了,明老先生那边快要开讲了,就等您了呢!”
“哎呀,我就来!”
令颐一听,赶忙将枇杷篮往李友仁手里一塞,也顾不上形象了,提着裙角就匆匆往讲堂跑去。
讲堂内,主要还是由明老先生等资深先生讲授。令颐则安静坐在一旁,待到讨论环节,才补充几句。她话语不多,却总能点拨关键,强调学子们需“认识自己的本心,明晰真正想做、该做之事”。
言语间虽浅白,却蕴着发人深省的力量。
课后,那几位新学子激动地围上前想找令颐探讨,纷纷表达仰慕之情。“姜馆主,学生等是慕名而来,今日听您一席话,真是令人醍醐灌顶!”令颐正被他们弄得有些招架不住,无措地挠着头。这时,赵福忠步履稳健地走来,恭敬道:“姑娘,马车已在门外等候了。”令颐如蒙大赦,对几位学子抱歉地笑笑:“那个,学问之事明日再议可好?今日我先告辞啦!”
说完便提起裙子,快步朝馆外跑去。
马车旁,颜彻一袭常服长身玉立,静静地等着她。见她跑来,他冷峻的眉眼柔和下来,从袖中取出一个还冒着热气的油纸包递给她。
“刚出炉的板栗酥!谢谢哥哥!”
令颐欢呼一声接过,开心得眉眼弯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