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场好戏。”
顾离脸上闪过莫名之色,打开门走了出去,靠着栏杆往下面一看。
大厅里剑拔弩张,两拨人马对峙,拔刀相向,一言不合就要拼个你死我活的样子。
一拨是常小文带头的鞑靼人。
至于另一波。
二楼一个房间门打开,风里刀从里面探出脑袋,瞧见顾离便凑近了,往下面瞧了眼,小声道:“顾当家的,下面那伙新来的,是乔装的官差,说是找一个女人,正巧最近西厂发了追杀令,要找一个宫里滑出来的女人。不过听说那个女人被一个叫赵怀安的人给救走了。”
说到这里,他往下面又看了看:“刚刚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的肚子看着不正常,很有可能就是西厂追杀的那个女人,只不过这伙人一来,他们就滑了出去。”
顾离有些诧异道:“只有一个女的?”
风里刀不明白他话的意思,愣了下:“确实只有一个女人。”
两人说着话,下面黑子正忙着做和事佬。
“诸位爷,大家行走江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都不容易,就几句话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你就是掌柜的?这些天就不要再收客人了,整间客栈我们包了!”另外一拨人马里走出一人,生的粉面唇红,左眼下生着颗黑痣,眼神却十分的阴沉,少笑冷面,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塞给黑子。黑子一听哪能同意,当场拒绝:“这可不行,我这店可不光是用来做生意的,也算是给沙漠里迷了的留个活路,而且马上要刮大风沙,我们也要赶快赶往驿站那边避风,留在客栈那是九死一生,会没命的。”楼上。
顾离看着下方争吵不休,摇摇头,手一撑翻过栏杆,跳了下去。
他这一动作,自是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
迎着众人各异目光,顾离抽出剑,扫了眼常小文、黑子。
“别吵了,这群西厂番子也是冲着宝藏来的,追杀女人只是幌子而已。”
此言一出,大厅所有人都是变了脸色。
“动手。”
那西厂番子更是大喝一声,右手一抄,腰后已取出一架弩弓,想要先下手为强。
“呵呵!”
顾离轻笑一声,猛地一甩手,靠的最近的三人当场被柳叶镖射中咽喉,捂着脖子跪倒在地。也就在这一刻,箭矢嗖嗖射来。
他手中长剑如同莲花盛开,将箭矢全都挡下。
“杀!”
此番乔装的西厂主事人,名叫谭鲁子,是西厂二档头,眉眼阴沉,眼下生痣,见顾离如此凶悍,一把接过手下递来的兵器,那是一柄剑,剑光晃动,剑风急响,还有剑穗,一片银光,竟是铁制的剑穗。一劈一挑,剑穗就哗哗声响,饶人心神。
“你该死。”
谭鲁子脸色铁青盯着顾离,此人一口说破他们身份和意图,破坏了督主的计划,真是该死。“你还是想着怎么活下来吧。”
淡淡一笑,顾离侧头一瞧,他刚刚一动手,大厅内常小文等人没有迟疑,立即跟着动了手,与西厂的番子打在一起。
一时间,客栈内刀剑喊杀声,桌子破碎声交织在一起。
“咻咻咻~”
忽听楼上传来激响,数枚柳叶飞镖被一只手打了出来。
是金镶玉和邱莫言听到动静出手了,她们翻身跳下楼,提剑加入到战局,只是一个照面,便有两名番子鲜血迸溅,哀嚎着栽倒在地。
“汰!”
眼看着自己手下死伤惨重,那谭鲁子脸色阴沉,一声厉喝,提剑杀来,此人出手凶悍,剑柄上的剑穗宛如一簇荆棘倒刺,竟然能困人兵刃,他手腕一抖一拉,竟是缠住了顾离手中的长剑,然后跃上一旁的桌子。“撒手!”
随后剑尖一压,剑身豁然一拱,形似拱月,挑向顾离右手手腕。
顾离轻笑一声,“旁门左道。”
手上一用力,青霜剑便将铁穗斩断,趁着谭鲁子愣了一刹,顾离已经跃身一脚狠狠踹在他心口。“砰!”
谭鲁子倒飞出去重重撞在柱子上,掉落在地张口吐出一大口鲜血,里面还夹杂着内脏碎片。“督主一定会为我报仇的。”
顾离有些无语,怎么跟东厂一样,临死前都喜欢拉上督主:“放心,我会送他下来和你团聚的。”说罢,提剑朝着附近的西厂番子杀去。
一盏茶后。
大厅一片狼藉,地上横七竖八躺了十几具尸体。
常小文脸色阴沉的看着地上两具鞑靼兄弟的尸体,在刚刚的战斗中,她死了两个手下。
风里刀、顾少棠也从楼上下来了,看着一地的尸体,脸色很不好。
“西厂也盯上了宝藏?”
顾离瞧了他们闪烁的眼神,随口道:“西厂督公雨化田就在五十里外的驿站,他来时还带了大军,起码有一千兵马,你们不会傻到真的相信他只是为了追杀一个女人来的吧?”
“什么?一千兵马!”
风里刀的脸一下子失了血色,这么多人,都不用动手,只是骑马踩踏,就能把他们一群人踩死。顾少棠、常小文、黑子、老柴等人也是心中一沉,脸上阴晴不定。
顾离没有理会他们,转头朝着客栈门口喊道:“周兄,多年不见,不出来见见人吗?”
话音落下,接着就听脚步声响起,门口走进来两个人,一抬斗笠,露出两张满是风尘的脸来。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男的潇洒,女的柔弱。
男的是熟人,正是近些年江湖上多次刺杀东西厂督公的赵怀安,也就是周淮安;女的不认识,但不用想就是素慧容了。
那个西厂的奸细。
周淮安进门,看向顾离,抱拳笑道:“顾兄弟……”
“砰!”
枪声响起,一脸柔弱的素慧容,眼含错愕倒地身亡。
客栈气氛顿时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