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这里入手。据说他与芦婷发生过争执,经常在她工作的歌厅外徘徊。关键他有过盗窃前科。”陆野说:“坐台女们很容易跟社会上乱七八糟的人有牵扯,有的有暴力倾向、有的有前科、乌烟瘴气,纸醉金迷,喝点马尿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顾岩峥开车去往吴福旺住址,沈珍珠这次没坐在副驾驶,自己缩在后面思考着"芦婷"头颅给出的景象。
在昏暗潮湿的土坯房里,男人拖拽着奄奄一息的芦婷扔向空地。“我跟谁睡觉需要经过你的允许吗?是不是忘记什么身份了?"男人声音沙哑刺耳,像是破了的锯子拉的人耳朵不舒服。他单手抓起芦婷的头,像是展示她的狼狈与屈辱,向着周围七八个女人晃了一圈。
芦婷已经说不出话了,她呆滞地看着面前的人们。被毒打虐待了二十四天,身上没一块好地方,就因为说错一句话。争风吃醋的女人们年纪不大,眼睁睁看着男人一下又一下用榔头砸向芦婷的头部.…
等到男人甩开无法动弹的芦婷,血液已经漫在脚下的泥地里,泥泞不堪。“分干净了。“男人丢下一句话,随后坐在两三步外的矮凳上,眯着眼皮看着野狗般的女人们唇角露出一抹笑意。
她们争抢着剥掉芦婷的衣服,抢着她的发绳、内衣、袜子等私人物品。赤裸的芦婷躺在地面上,很快迎来了昔日“姐妹”们的分尸行为。她们神情癫狂,动作混乱,随便拿起手里的物品就往她的脖颈、胳膊和腿脚上敲打。屋子里空气都是血腥味,可惜没有窗户。但她们不在意,这里连只苍蝇也飞不出去。像是为了跟男人表决心,谁都不想落后别人。抢不到地方的干脆将卸下来的头颅剥皮、炙烧手掌指纹等等。
只有墙角唯一的女人没有动。
沈珍珠看不清她的样貌,只有大约的苗条轮廓,证明是个年轻女子,她被捆在那里动弹不得。
投影只有短短的三分钟,可芦婷的头颅已经将关键信息暴露了。沈珍珠轻轻吁出一口气,睁开眼睛。
吊眼梢、厚嘴唇,棕黑色的皮肤,因为吸烟过多而焦黄溃烂的牙齿。看到你了。
沈珍珠望着窗外形形色色的路人,仿佛隔空直视着对方,我一定会抓到你。沈珍珠心急如焚,她姑且将这群女人和男人归为共犯,那么就是说,他们手里还有一个活口,也许就是下一个被害人。“轮到你了"“我想活下去”…
难道说,她们的死亡是轮流的?
沈珍珠思考着她们与他之间的关系,一时间没有说话。切诺基从西山水库往城市的另一端驶去,街道已经披上金暮色。陆野跟周传喜分析案情的声音就在耳边,让沈珍珠的注意力重新回到车内。“另外两名死者也许会是芦婷的朋友,三个人一起遇害?"陆野坐在副驾驶,低声说:“不是我戴有色眼镜,做她们这行的,很容易遇上坏人。”周传喜同意他的看法,跟顾岩峥申请说:“抓完吴福旺,我去芦婷工作的歌厅转一转?”
“把她的人际关系捋清楚,平时跟什么人来往的多,有没有仇人。喜欢什么东西、缺不缺钱,有没有吸食毒品。"顾岩峥打着方向盘,转向一排排破旧的六十年代矮平房。
陆野大大咧咧地说:“这里可真够偏的,居然是铁四的范围。”沈珍珠说:“铁四辖区其实不小,从前钢厂的分厂都算铁四范围,还有家属区、活动园区。后来分得差不多了,这些矮平房哪个区都不接收,最开始给铁四保安科负责,后来归到铁四派出所。这里有一千多人口,像是吴福旺这类游手好闲的年轻人十好几个都在所里挂过号。”可惜铁四范围内没有她在投影中见到的男人。回去她打算将最近释放有前科的男人全都排查一遍,她不相信那个男人是干净的!只要能找到人,线索自然来。
目前她只知道一个长相,无异于大海捞针。顾岩峥转个方向:“看来你派出所的工作做的也不错,这么偏僻的地方也能了解详尽。”
周传喜忽然说:"在这里。”
顾岩峥在偏僻墙角后面停下车,周传喜跟陆野两人相口口点头,轻手轻脚地下了车,往吴福旺家平房走去。
沈珍珠知道吴福旺肯定不是凶手,凶手她已经见着了就是那个黄牙佬。她探头看着周传喜和陆野俩人围包在吴福旺家前后门,顾岩峥也下了车,径直往前门去。
“你跟着我。"顾岩峥站在门口,看着周传喜敲门,他很随意的从兜里掏出传呼机递给沈珍珠说:“差点忘了,这是四队福利,回头好随时CALL你。”这也太意外啦!
沈珍珠接过崭新型号的传呼机,惊喜的小表情落在顾岩峥眼眸中。她小声说:“咱们四队福利这么好呀?怪不得都想来。”顾岩峥转头直勾勾盯着吴福旺家正门,侧着身体让沈珍珠躲在自己身后,低声说:“收好,丢了可不给补。”
沈珍珠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立马把传呼机小心翼翼地塞到兜里,抠抠搜搜的小穷样儿,让顾岩峥笑了笑。
吴福旺正在家里伺候老爹洗脚,用砖头垫了一个脚的饭桌上,只有半根苞米和一碗咸菜,回头他得用锅巴泡个米汤。失明的老爹还在絮絮叨叨地跟他说:“你啊,早点成家吧,我都这把年纪了,不知道还能活几天,总得要我抱个孙子吧。”吴福旺看着家徒四壁的状况,自己没有稳定工作,在街上当混混偶尔会拿点”保护费”,老爹只能上街边拉二胡讨钱。这样的家庭条件,谁家好姑娘想要往火坑里跳啊。他听到外面有人敲门,给老爹擦了擦脚,喊了声:“谁?”没有人答话。
吴老爹指着土炕的墙说:“肯定是隔壁你张叔家的炕又不热乎了,你赶紧把咱家柴火给他抱点去。”
“好,我跟张叔说了,最近有点钱攒着年底给他重新盘个火炕。"吴福旺欧拉着鞋,喊了声:“这就来!”
他听吴老爹的话先到后院抱了自己砍的一抱柴火,走到前院,回头看着自家房顶和隔壁周奶奶家的房顶,想着明天早上偷摸上山偷棵树锯了,不然秋冬的雨水下了,屋里有风雪跟冰窖似的。
“吴福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