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养。
这就是陈绍带给定难军的不同,和当世任何一支兵马都不一样,他们的中低层武将的培养,是花了很大代价和心血的。
眼看手下的武官,都自发地聚在一起,讨论着西军此番的难处和困境。
陈绍满意地点了点头。
此番西军东进,陈绍很想送给他们一句话:不要轻易地使出你的真本事,不然别人就会知道你真的没本事。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西军这次又要搞一坨大的。
可能比伐辽时候还丢人。
折可存和鄜延军一起,已经快要疯了。
为将者谁都知道,军队越是成分新,规模大,建制乱。
此时就越需要主帅耐劳苦繁钜,随时巡视各部,掌握大军,解决不断冒出来的问题,震慑住军心。鄜延军大肆招兵,谁不知道,营中多少新兵,马上就要长途跋涉行军,正是需要主帅来发挥作用的时候。
可是刘光世这刘衙内之名可不是白叫的,纵然出征当中,仍然以上百车的行李自随。
这里面都是搭载着各般器用享玩之物。
除了他自己所领中军,刘光世还能勉为其难的走动一下,抚慰番军心,其余各部,刘衙内实在没那么多精神去一一看顾。
在他的车驾之中,还有一队女兵组成的侍卫,每天夜里就和他真刀真枪地演练。
刘光世每天都无精打采的,更没精力去到处巡视了。
主帅疲玩一分,麾下军马就能疲玩十分回报!
走着走着,折家军已经发现不对劲了,尤其是折可存。
折氏自五代以来,世守府州,控制西夏,为北宋西北边防之屏障。
他们还是比较务实的,和西军其他将门不太一样。
他几次三番,去找姚古反应,姚古都打个哈哈糊弄过去,不当回事。
而刘光世更是洋洋自得,有时候路过高处,就骑马上去俯瞰自己的大军,以为麾下大军如此行进,真是有吞食天地之势!
区区完颜宗望,还不当望风辟易,手到擒来!
折可存见姚古也不管,也是无可奈何,只能捏着鼻子继续和他们一起行军。
但是心中对这次东进的结果,已经算是蒙上了一层阴影。
从五台山往东,翻越太行山脉,便进入了蔚州地界。
数百骑军小队,沿着河谷前进,每到一处险要山口,先是远处哨探一番,然后就是策马小心靠近。分遣军马上下掩护之后,就有一队军马突出,若能乘马则乘,不能乘马则下马步行,直攀上高点,居高临下,观望四下方圆,查探有没有敌军踪迹。
这支军马,是灵武军旗下,呼延通所部骑军。
呼延通就在这先头数百骑中。
灵武军这支由陈绍组建的大规模骑军集团,属于还在磨合期的新建之部,但是军中有很多营的统制,都是抽调各部精锐而来。
比如这个呼延通,就是从贺兰山军团中抽调的,原本是韩世忠的部下。
呼延通可没有刘光世那种衙内做派,被派出来探路,他也只能身先士卒,牢牢掌握着麾下军马,以身作则,亲自教战,以期能将这支骑军快点磨练出来。
灵武军打仗太少了,灭西州回鹘虽然打的干净利落,但是对手太弱,在定难军内部,根本没把这算真的战阵经验。
分散人马掩护了各处之后,呼延通又亲自随一都小队人马,直上眼前这个山口,半道中就下马,安顿了马桩子,留二三十人守卫之后,直领十余名亲卫并几名军将,登上这个山口高处。
明显此间没有敌踪,呼延通就将几名军将带在身边,一同查看敌情。
云内诸州要想连成体系,就要把蔚州也拿下,如此甚至可以威胁到燕京城。
河北和京畿的战事只要稍微有利好,陈绍甚至可以切断完颜宗望的退路,趁势席卷燕山府。他比种师道想的还要狂一点,没有继续巩固河东,而是继续开拓。
呼延通率领先锋,两日内已经小心翼翼的前行了七八十里,按照骑军速度,的确不够快。
一路走、一路布置细密的哨探,张开尽可能广大的警戒幕,呼延通也算得上小心谨慎了。
要是以前,他可能也会提防,但是绝对不会做的这般井井有条。
因为在这种时候,该如何做,每天晚上那些将官都一遍一遍地讲给他们听。
带兵出来的时候,那些将官讲的话,一下子就具象起来。
呼延通心底,甚至觉得有些神奇,心中也暗暗感叹,将官们说的没错,学那些东西果真有用。从高处往下看,蔚州和五台山地区接壤的地方,没有人烟。
周遭只剩下一派被女真鞑子蹂躏过的乡野景象,敌踪更是寻觅不见。
一行人直爬上这个山口高处,都是选出来的精锐,包括呼延通在内,都没有一日将打熬身体的功课搁下。
爬上两百余丈的山口高处,除了汗落如雨之外,都显得没什么疲累之色。
站在高处山风鼓荡而来,直让人神清气爽,几名军将摘了兜整迎风而站。却吃呼延通狠狠一瞪,几名军将才讪讪的又将兜整戴了回去。
“准备随我下去看看!”
呼延通说完,一众人集中注意力四下观望。太行山脉向东延伸出来的重重余脉就在眼前。
高耸的太白维山超于群山之上,正在二三十里开外,正如一座擎天巨塔一般。
而唐河就在脚下河谷中蜿蜒纵横,一条足可通行大军的道路就在河谷中穿过。
两岸肥沃的河谷地都被勤劳的蔚州百姓开辟出来,这个时候田中已经有了青青麦苗,却无人在劳作,只能看见隐隐约约一个个村落的残破痕迹。
这些村落明显都是被女真鞑子糟蹋过了,人影全无,房屋只有焦黑被火痕迹。只有隐约可见的野狗红着眼睛在这些村落废墟中穿过。
呼延通马上明白,女真鞑子,在附近抢掠村落州县,肯定是积蓄力量准备反扑。
不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