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的梦魇一样,你别管他外战如何。
要说内斗,蔡京这两个字就是绝对的“权威”,太有威慑力了。
“伯纪兄,你快些拿上印玺,准备调动殿前军护卫皇城。”
然后他们就看到,姚友仲和曹蒙,穿着便服就来了。
“兵马呢!?”李纲见他们两个赤手空拳过来,忍不住问道。
姚友仲说道:“未奉枢密号令,谁敢擅自调兵?”
吴敏和李纲同时指着他,一副怒不可遏的表情。
两名军将则是摊了摊手,自己只要奉命行事,就不担责任。
事后你们谁输谁赢,都不会分功劳给我们这些武人,我何必去卖命。
李纲甩出印来,说道:“如今是号令了,速速召集兵马,随我进宫护驾!”
“得令!”
等他们整理好队伍,带着不到半数的兵马,前往皇城的。
一路上出奇的顺利,转瞬之间,队伍就接近了朱雀桥。
这个时侯街上行人早就逃避一空,只剩下趁乱出来生事的闲汉在四下乱窜。
火光之下,就看见同样一支队伍在朱雀桥前犹疑,远远听见有人在大声喝令,想驱赶这支队伍向前迎过来。
姚友仲骑在马背上,大喝道:“俺们是殿前兵马司的,你们是哪来的乱军,速速退去!不然大军一至,都成童粉。”
对面传来动静,竞然是内侍省邵成章,而他周围的人,则是他从宫中组织起来的一群宦官和今日当值的宫禁侍卫。
“李相公,吴枢密!”
“官家呢?”吴敏上前问道。
“官家在宫中。”邵成章有些无奈,出事之后,他就请赵桓出来主持大局。
只要他出来,这城中哪一方势力,敢真的对大宋皇帝不利?
城外那么多兵马,都将以此为由,开始清算。
这对赵桓来说,其实是个很好的机会,可以趁机收拢大权。
但是毫无意外,赵桓还是抱着妻儿垂泪,说什么也不肯出来。
“没有人来皇城么?”李纲突然叫道:“难道他们去艮岳了?”
他们都觉得既然是政变,还是要扶保当今官家的政变,肯定会来争夺官家。
谁把赵桓控制在手里,谁就相当于赢了。以往的政变,大多如此。
其实李纲他们想的也没错,在他们看来,蔡京既然出手了,肯定是要站在上皇一面的。
毕竟他是上皇任用了十几年的宰相,而且和自己这群人又是政敌。
当今官家做太子这些年,一直是旧党紧紧围绕在他身边,蔡京怎么会保官家呢。
可这些人竟然都没有来,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们去艮岳了。
“你们留在此处,保护官家,我和殿前军去艮岳!“
“记住,紧闭宫门,不要放任何人进去!”
如今汴梁周围,势力太过复杂,勤王人马从各地来,背后都有自己的势力。
保不齐有人会生出不该有的野心来。
此时郭浩和杨沂中,已经到了艮岳外围,守卫此地的都门新军,瞧见杨沂中都有些诧异。
杨沂中此时已经完全下定了决心,当然,他也没有回头路了。
走到宫门下,杨沂中中气十足地喝道:“兄弟们,速速打开宫门,释放宇文大夫。”
艮岳城墙上,都门新军面面相觑。
杨沂中继续喊道:“定难军已经入城,和蔡太师一道,要还政于官家,诸位弟兄快随我一道,拨乱反正!”
城头上,新军将士都有些心动,主要是这两个势力联手,一听就很靠谱。
蔡京和定难军.
再加上杨沂中一向很有人脉,在新军中与刘绮、王德并称为都门新军三虎将。
艮岳内,赵佶也被这个声音惊动,他正在品茶欣赏一副大唐名画,手中茶盏落地,上好的龙团倾在地上,香气四溢。
赵佶一下坐直身子,一叠连声的追问:“来了多少人马?”
前来禀报的王德,直愣愣地摇了摇头。
赵佶愤愤跺脚:“你管的好差事,你选的好人手,连这点事情都照应不来!”
王德还是一脸懵,仰着头也不知道说什么,因为他根本就不是管事。
这都门新军,是赵佶亲领,原本交给梁师成来管理,但是只有赵佶自己能调动。
这是他的老毛病了。
赵佶对谁都不会完全信任,兵权人事权都给他自己一手掌握,可他又不是朱元璋或者雍正那种勤奋型的君王。
不说那两个勤政狂魔,就是陈绍,管理的地盘不如赵宋大,也是大权独揽,拥有唯一决断权。但是他依然需要不断了解自己治下的民生、军政,每日要看的奏报都有一本书高。
这样,才勉强能大权独揽,而不出差池。
你赵佶天天吃喝玩乐,你凭啥大权独揽。
搞得如今大宋现在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什么决断都难以做出!!
大宋官制混乱,各个机构杂乱无章,虽然是开国以来就带来的绝症。
不过以前还能勉力维持,因为文官士大夫同样拥有不小的权力。可是到了赵佶掌权用事这么些年之后,大宋统治体系已然到了完全瘫痪的地步。
“朕要一个个治罪!要一个个治罪!”赵佶怒吼了几声,突然意识到如今还需要依靠这些新军,尤其是王德,便缓了缓脸色,说道:“朕料定来人不多,你速速去堵住宫门,莫让贼人进到艮岳,明日自有说法!”
王德终于能走了,他在这里感到压力很大,因为不是他的责任,却要他来担着。
太上皇的每一声质问,他都说不出话来。
他们都是从西军出来的,对大宋朝廷的敬畏,已经很低了。
在童贯伐辽之前,西军中那些将门就隐然有割据自立的态势,在西北军镇驻地,文臣已经再难维持百余年来对武臣的高压姿态。
就算是对朝廷中枢的号令,有时候也能讨价还价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