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空谈道德文章、沽名钓誉、尸位素餐之辈,又有何异?!”
他向前一步,目光如炬,直刺沈鲤心扉:
“河工若成,淤田献于内库,纵使吾背负骂名,然一一开封百万户可安其居!河南千里沃土可免沉沦!此,方为大义!此,方为社稷之臣!至于青竹帛书如何评说?呵,留给后世!”
杜延霖深吸一口气,声音复归沉静,却字字重若千钧:
“吾心昭昭,可鉴日月。若为河工可成,黎庶可安,社稷可保……吾何惜此身?何惜此名?!”暮色四合,将杜延霖挺拔的身影笼罩在苍茫之中。
沈鲤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位年轻的东家,胸中翻江倒海,千头万绪。
劝谏,担忧,悲悯,最终只化作一声悠长、沉重、充满敬意的叹息。
他猛地整肃衣冠,对着杜延霖的身影,深深弯下腰去,长揖及地,久久未曾起身。
廊下的晚风吹过他低垂的头颅,带起一丝孤寂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