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俞沉鱼不会随便向自己提及此事。
他没记错的话,皇后遇袭的背后,其实就是北虞祖灵通天道的谋划安排。
虽然原剧情中并未明确指出,这场谋害后面的真正主谋,但他其实有所猜测。
“朝中不是有猜测吗?说当今陛下,之所以未曾纳过一个妃嫔,除了和皇后感情深厚,感恩当年河间崔氏的扶持外,还有另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陛下龙体有恙。”沈衍舟想了想,笑着说道,故意试探俞沉鱼囗风。
俞沉鱼眸光一转,情绪毫无波澜道:“你从何听来的猜测,谁敢妄论当今陛下?”
“谁妄论孩儿是不知道,但孩儿只是听说,陛下遭到血脉诅咒,确切的讲,应该是当年夺嫡时留下的暗伤,导致此生不可能再诞下子嗣了。”沈衍舟说道。
俞沉鱼突然深深地看着他,唇角掀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嗤笑之意:“到底是当时夺嫡时所遭到的血脉诅咒暗伤,还是另有缘由,这可没人知晓。”
沈衍舟闻言倒是一愣。
这一点在原剧情中倒是未曾提及过。
但俞沉鱼这显然是话中有话。
皇后乃是河间崔氏家主之女,素有贤母之名。
河间崔氏乃大乾有名的氏族,延续千年,封地甚广,产业遍及各地,朝中各派系之中都有其家族成员,是真正意义上的参天大树。
连当初明德帝上位,背后也有这一族的扶持。
迄今为止,朝中依旧有说法,若非明德帝年轻之时,迎娶了崔氏之女,也坐不稳这位置。
要知道,当初明德帝只是个不受宠的六皇子。
而当时最有望夺嫡,乃是前皇后所生的太子夏文,以及三皇子夏亥,一个最受宠的贵妃所生,身后母族同样庞大悠久。
明德帝本名为夏德,母亲只是九嫔中的淑妃,早年丧于风寒,未能及时将其抚养长大。
在后宫那种地方,充满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一位嫔妃的病死,其实也再正常不过。
一般的皇子,或许早已撑不到成年,便溺于湖边,或身染重疾……
但夏德却活到了成年,得以自开府邸,封为德王。
他品性贤良,广结名士,深得人心,自己的钱财和粮食财宝,都赠予门客,哪怕过得很清贫。因此不少人为其卖命。
镇妖王沈惊霄,也就是那个时候,才和夏德结识的。
一个是不受宠的皇子,夺嫡无望,一个则是偏远落魄氏族出身,前来京中闯荡、欲一展鲲鹏志的武道才俊,二者一拍即合。
明德帝能在夺嫡之中胜出,完全是因为二皇子夏亥和门客,密谋杀害了太子夏文,在紫极门发动兵变,意图篡改遗诏。
而夏德当时则随自己的一众死士,杀入紫极门,杀了二皇子,匡扶朝纲,占据天时地利。
后在朝中群臣以及河间崔氏的推举之下,才慢慢坐稳那个位置。
沈衍舟思绪纷纷,若明德帝无法诞下子嗣,另有隐情的话,那他所谓的求仙问道,让太子监国,从某种意义上,是否也是一种退让的态度?
摇了摇头,沈衍舟感觉这皇宫中的水还是挺深的。
反正这和他没关系。
“你如今在帝都扬名,又拜入龙虎院,一时间风头无二。”
“若有可能,没准会受到当今陛下的召见。”
俞沉鱼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多谈,反倒是伸出纤手,有意无意地撩起了一缕发丝,显露出几分慵懒之态来。
当今陛下?
沈衍舟脑子里只是有一个模糊的轮廓印象,原身似乎也没有见过那位名震九州的明德帝。
他沉吟不语,总感觉这场晚膳上,俞沉鱼在明显试探什么。
万里剑庭占据剑州西北及南的辽阔疆域。
地下数条超级灵脉交汇,龙腾虎跃,灵气蒸腾,一片迷蒙,宛如仙境一般。
群山巍峨,峰青谷翠,云雾弥漫,霞光隐现,尽管是深夜,但各山峰间依旧有着剑鸣声冲霄。一座座亭台别院,修筑在山脚、山腰,更深处才隐见宫阙殿堂沉浮。
不时有剑气划破九天,于虚空中轻吟长啸,或是在陡峭山峰上留下可怖剑痕。
此时,深处一座孤绝高峰的山腰处,有屋舍俨然,宅院林立,一间宛如祖宅般的清幽祠堂里,一名扎着双马尾的清秀少女,正在打着哈欠。
突然间,她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困意顿消,急忙起身来到祠堂前。
面前以清幽石块堆砌而成的养魂台上,正有一个白玉罐喷薄出淡淡霞光,有神魂苏醒的波动,自其中传来。
“太好了,沈天哥哥他终于醒过来了。”
清秀少女双手略微颤抖地扶住玉罐,很是激动,眼眶发红,甚至有点喜极而泣。
很快,这里的动静,引来了宅院里的其余人,一名中年美妇披着外袍,也急忙赶来。
“主人将小天的残魂送来,经过这段时日的休养,终于是让其恢复过来了。”
“可惜还是伤得太重了,哪怕是以养魂莲、护魂丹一直为其温养,也只是堪堪苏醒,破碎得太多了。”中年美妇接过玉罐,探查了起来,然后不由一叹。
此时,一缕模糊魂光,自玉罐中漂浮起来,化作一个朦胧的虚影,容貌身形和沈天几乎一模一样,只是神情显得有点呆滞,缺少灵性,很呆板。
“不知道沈天哥哥,遭遇了何等险境,竟然只剩一缕残魂归来。”
“剑仙大人又在清净阁闭关,不见任何人,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清秀少女目光里满是担忧和怜惜。
中年美妇也是摇头:“不管怎么说,能苏醒过来,已经算是天佑了,接下来只能慢慢恢复休养,主人神通广大,等她出关后,定然能帮小天彻底清醒的。”
“沈……沈衍舟……”
母女两人正说着话,突然听到一阵细微的模糊声音。
这声音一开始还很生硬,但很快变得流畅起来,可不论是谁听到,都会忍不住打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