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义玖盯着眼前之人,脸色有些难看。
“你们来伍仁县,还不知道伍仁县是谁的地方吗?”
来人活动了一下脖子,筋骨发力发出“噼啪”声响。
“将军,你在此地呆着,我去试试他的深浅。”
陈洪说道。
“注意安全!”
一向性格暴戾的孙义玖,此时难得的温和嘱咐道。
“谢将军。”
陈洪说罢,脚尖紧紧的扣住地面,当他大腿绷紧用力的时候,鞋底都被巨大的发力摩擦而碎裂,皮肤汗毛炸起,感受着身周微弱的风流动。
此刻,他陷入了一个绝妙的境界,周围任何人的任何活动,凡是激起一丝一毫的空气流动,都能被他清晰的感知到,便是蚊虫振翅所带动的气流、发出的声音,都能被他清晰的捕捉,便是周围的时间,都仿佛变得迟缓了下来。
他袖中青蛇鞭已经划出,鞭尾上一截在月色下闪烁着金属光泽,堪比出膛子弹,朝着那个男人扎了过去。
“呼!”
风声乍起。
他看到来人忽然抬起了右臂,猛蹬左腿,朝着自己冲来。
没有任何技巧,这样傻大黑粗的攻击,让他有点看不上。
“嘭!”
铁环碰撞声中,对方的袖口破碎像是蝴蝶一样纷飞。
一声接着一声的碰撞,每一次碰撞对方的拳速就更快一分,像是导弹的末端加速一样,以出人意料的速度,不但直接撕开了鞭影,更是一拳打在了陈洪的胸口上。
陈洪胸前的筋肉骨膜绷紧的像是一块铁。
“咚”的一声,就被砸飞出去,落地又弹起,最后撞在一块巨石上才停下。
“你.”
陈洪想要坐起,却吐出一口血,夹杂着破碎的内脏。
对方的拳速太诡异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拳术!
对方的拳也太重了,不像是人,像是一座山碾压下来。
”....宗师!”
他说完,再也压不住体内造反的气血,一阵翻涌,再次喷出一口血,倒在了地上。
葛绒走到孙义玖身旁,像是抓小鸡一样抓住了他。
紧接着,孙义玖就感到一阵剧烈的摇晃,颠簸的眩晕,云山雾绕之间就已经下了山。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
骑兵分成小队,沿着官道,围绕着伍仁县河东四乡到处转了一圈,又斩杀、俘虏了数百昨晚逃出去的贼寇。失去秩序的溃兵是很可怕的,但昨日县衙就已经派人到了乡里通知下去,并由里长、保长动员村里的男人进行自保,各个村子明火执仗,倒是吓得溃军不敢靠近村子。
很快,安青天率兵大败贼寇,“伍仁县安全了”这个消息就传遍了全县。
安青天再次保护了伍仁县的百姓。
伍仁县顿时沸腾起来。
“杀敌2442人,俘虏14226人,共歼敌一万七千人上下,俘获战马400余匹,俘虏敌军主将的孙义玖。”“弓兵营,正兵牺牲11人,受伤42人,其中重伤17人。新兵、辅兵受伤102人,重伤9人。”回到县衙的安昕,一早就拿到了统计数据。
当上万俘虏被绳子捆着,用大船运过洛河,出现在西城门外的时候,伍仁县万人空巷,对着弓兵营的士兵高声欢呼。
今日早上,从洛河过来的船只,已经将铜山县的消息带了过来。
相比铜山县的惨状,伍仁县的百姓更直观的明白了“安青天”的含金量。
一连数日,俘虏营内都在接受审判。
苦力蚁附贼寇,虽然有罪,但念在其非本意,有情可原,由伍仁县负责征调船只送回铜山县。如此,被弓兵营打死了上千人的苦力,怀揣着对于皖北贼军的恨意,和对于伍仁县感恩戴德的恩情,踏上了回家的路。
流民兵则是蚁附流寇之人,罪不可恕,但县里也关不下这么多人,这些流寇也没钱交赎罪银,一直圈禁着既浪费人力,也浪费粮食,如何处理一时也成了难题。
与此同时,一纸奏折也在抵达府衙、布政使司后,被四百里加急,送去了京城。
这一日,一年到头也鲜少上朝的景顺帝,难得的召开了朝会。
也不是他愿意上朝,而是巨贼孙鸿山进入河南以后,快速糜烂数府,当地卫所军不堪一击。而且,由坐寇转为流寇的孙鸿山部,打发越发刁钻,到了地方就烧杀抢掠,抢完了立即救走,一旦被余家军追上,就断尾求生,舍弃部分被他们裹挟的难民扔在营地吸引官军注意力,主力则携着流民兵、部分流民跑掉了。
这让追击的余家军也苦不堪言。
在燕州省,此时也出现了零星的反贼,与官军反复拉扯,大有成势的意思。
就在景顺帝想要调动部分边军入内地剿贼的时候,北方的鞑子却又因为去年底彻底关闭了边塞互市而蠢蠢欲动,不断挑衅,时常突破边境线,进入边陲乡村烧杀劫掠。
“夏吉,给朕说说,你这一张网什么时候能织成?再等下去,中原大地,就要尸骸遍野、生灵涂炭了!景顺帝高坐龙椅之上,声音透过殿宇仿佛获得了扩大,在殿内群臣的耳边响起。
“陛下,臣调集陕西边军、安阳军、随远军、山西江府军,以及吴州余家军,总共十二万兵力,如今不断将皖北流寇逼入颍川川,不用三个月时间,就能将皖北流寇围杀在颍川!”
夏吉出列以后,铿锵有力的说道。
“三个月!我记得就在半个月前,夏尚书的嘴里说的还是一个月,现在怎么又变成三个月了呢?夏尚书真的有信心成功剿贼吗?”
胡泰出列,高声说道:“陛下,为了剿贼,户部今年已经支出近二百万两白银,效果如何如今已经过去两个多月,却还停留在夏吉的嘴上。
吴山贼军没有灭掉,如今与反贼孙鸿山合流,反而越发壮大!”
徐观湘站在胡广文的身后,眼观鼻,鼻观心。
因为救疫成功,快速恢复了漕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