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绣放下笔,厥着嘴,有些不情愿的离开了。
安昕则看了一下剩余电量,拿过充电器又给它充上电。
化身充电宝的安昕,又有些想念自己那辆电车了,当时在山谷之中,树木覆盖,地形复杂,他根本弄不出来。
现在一年时间过去,估计车子的锂电池应该已经“饿死”了,现在拆出来估计也不堪大用。第二天,安昕醒来开门的时候,就发现葛绣已经拖着一个小板凳坐在外面等着了。
“这么早?”
安昕看着这小家伙:“先吃早饭吧。”
“老爷,我吃过了。”
葛绣迫不及待的说道。
她真的,很爱学习。
安昕一开始还觉得自己得好好哄一哄才能让抄书匠心甘情愿的抄书,没想到根本不用哄,她自驱力太强了!
坐下吃饭,就听到葛绣在里面飞飞长、飞飞短的。
听得桃子也奇怪不已:“绣儿怎么了?屋里还有别人吗?”
“不用管她,今天她在我屋的时候,不要打扰她。”
安昕一句话,桃子就闭上了嘴,不再去好奇这个。
吃过饭到了二堂,外间的张良就接到值班衙役的禀报,有人投了帖子,是奇珍阁二东家的伙计,声称是府里的大人曾邀请其将怀表送入府署。
“哦。”
安昕想起来刚来东阳府的时候,在奇珍阁遇到的那个马克。
看了看张良搬进来的木箱,里面用油纸包着一只只黄铜外壳的怀表,个个精致没有一丝划痕。安昕看到一个红木盒子,打开一看竞然是一个纯金怀表,中间浮雕着紫荆花,四周是对称的繁复花纹,艺术价值很高。
轻轻按动中间的铜纽,黄金盖子弹开,里面白色的表盘就出现在眼前。
这显然是马克送上的礼品了。
“那马克人呢?”
安昕将之放在桌上。
张良回道:“老爷,马克是夷人,他是进不了城的。”
安昕闻言,随手写了一个条子,用了印递给张良:“让那马克过来一趟。”
“是!”
张良拿着条子出门,递给躬身侍立的值班衙役:“张海,府尊钧谕,让马克入城谒见。”
“是!”
张海连忙双手恭敬的接过纸张,小心叠好,匆匆离开了二堂,小跑着朝着大门而去。
“差爷。”
等在大门口的奇珍阁小厮见到张海出来,连忙满脸堆笑的腆着脸凑了上来。
他心里也忐忑,不知道那位去过店里的爷,究竟是不是府衙里的大人,是的话又究竞是哪个大人。平日里老百姓是不想、不敢、不愿和官府打交道的,便是进一趟县衙,浑身都得被刮掉一层皮肉,更别说这府衙了,平日走过府衙门口的时候,见到门口的那两尊石狮子他都感觉双腿打颤,威严太甚!“跟我走吧,去接那个夷、马员外进城。”
张海也摸不准马克和府尊的关系,话到嘴边打了个璇儿,就从夷人变成了马员外。
小厮神色一怔,不知道那马克他一个欧巴罗人怎么就摇身一变成了马员外了。
他也不敢多问,连忙小跑着跟在张海身边引路,从文昌街转到金鳞大道上,朝着北边的安定门跑去。走了半个多小时,小厮气喘吁吁的。倒是张海作为府衙捕快,常年修炼朝廷下发的《伏虎拳谱》、《诛邪刀经》,这点路程根本不算什么。
出了安定门,小厮还要领着张海前往奇珍阁的时候,就听到旁边有人唤他,扭头看去就见到马克正穿着大燕文人常穿的直裰,只是这番邦黄毛的模样,将这衣服穿在身上让人看着有些沐猴而冠的感觉。“东家!”
小厮一看到马克:“您怎么在这?”
旁边张海一听,就知道这就是自己要请进城的那位正主了。
“阿嚏~”
他凑近以后刚要说话,就感觉一阵刺鼻气味,鼻子一痒,就打了个喷嚏。
马克在过来之前,特意洗了澡,刮了胡须,喷了香水,换了大燕的衣裳,此时见张海靠近自己就打了个喷嚏,一时有点窘迫:“这位差爷”
“我奉府尊钧谕,出城来接马员外进城参见。”
张海说道。
“府尊大人!?”
马克心里跳动如擂鼓。
他在这段漫长的时间里,常常猜测那位大人的身份,从正四品的知府到从九品司狱,府衙里的官职都几乎让他摸明白了。
如今确认那位大人就是东阳府最大的高官,更让他无比激动。
又想到大燕的捕快喊他“马员外”,一种奇异欣喜的感觉从心里滋生出来。
这条大粗腿,一定要抱住了!
马克连忙从袖口里拿出五两银子塞给张海:“差爷辛苦了。”
“不不不。”
张海还不知道对方和府尊的关系,这钱收了心里还要忐忑,连连摆手拒绝。但拗不过对方的热情,见对方真心要给,他才一抖袖口,将银子收了起来,脸上也更多了几分真心的热络。
马克让小厮先回奇珍阁,自己则跟着张海进了城。
城门刚刚还阻拦他的兵丁,见到知府大人的条子以后,本来冷冰冰的表情连忙换上了笑脸,放马克进了城。
一进城,张海叫了辆车把式喊着马克上了车。
马克像是进了城的土包子一样,忍不住左右瞧瞧,内城的青石板路光可鉴人,两侧商铺飞檐翘角,幌子随风轻摆。
茶楼飘来丝竹声,混着糖糕甜香。
行人衣着光鲜,连挑担小贩都步履从容。
最令他惊叹的是街边沟渠竞无半点秽物,清水潺潺流过石槽,倒映着蓝天。
这番整洁繁华,远胜伦敦!
马克深吸一口气,感觉内城的空气都是香甜的。
他不禁抚平直裰褶皱,昂首挺胸起来。
到了府衙门前,那一对威严的石狮子,高大的门楼下挎刀站岗的兵丁,让他恍惚仿佛来到了王宫之前。在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