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后背在汽灯下泛着油光,煤灰扑在脸上、身上,嵌在指缝里、发丝中。
“压力阀测试完毕!”
轮机长抹了把额头的汗珠,黄铜仪表盘在他身前泛着暗哑光泽。
他并非出身东阳水师,而是原本制造厂的学徒,整个造船过程全程参与,如今被任命为了初号机的轮机长。
葛绣指尖抚过锅炉略显粗糙的外壳。
“点火!”
随着葛绣一声令下。
司炉工将浸透煤油的引火棒抛入炉膛,火焰“轰”地窜起时,整个舱室被映照成琥珀色。
煤块在高温中发出“噼啪”的爆裂声,压力表指针开始心跳般的震颤。
当蒸汽压力突破五个大气压时,连杆机构突然“咔嗒”咬合,巨大的飞轮开始带动曲轴缓缓旋转。葛绣弯腰观察着十字头滑道的润滑情况,热浪把她鬓角的碎发烤得卷曲起来。
随着转速提升,整艘船传来有节奏的震动,甲板缝隙间簌簌落下细小的铁锈末。
轮机长突然大喊:“明轮转速达到设计值!”
舷窗外,明伦桨叶搅起的水花正有规律地拍打着船壳,发出“哗一一哗”的闷响。
她直起身子,透过观察窗看见正午阳光把明轮激起的水雾染成灿金色。
这具由一千多个零件组成的钢铁心脏,驱动着这一艘钢铁轮船,“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