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记川饭,开在麦秸巷中,距贵店不远。刘掌柜竟然不知?”
刘保衡茫然摇头:“郑行官的意思是,这家川饭店也如正店一般用琉璃杯待客?”
“正是。这家店开张不久,门面端的粗陋,人手也短少,自是入不了刘掌柜的眼。但依郑某观察,这家店的掌柜只怕来头不小,以琉璃杯待客已是不寻常,更关键的是……”
郑荣喜压低声音,将适才在店里的所见所闻如实告知。
得知狄公的次子与之交好,刘保衡不禁面色微变。
在京中开店,钱财尚在其次,最重要的还是人脉。
狄公何许人也?论官位,仅次于宰相;论民间的声望,朝野间更是无人可匹!
这个吴掌柜若与狄家交好,的确不可小觑!
郑荣喜说罢,拱手告辞,押着贼人往内城去了。
刘保衡略一沉吟,扬声唤道:“张三!”
一大伯忙不迭跑出来,听候差遣。
“随我走一趟。”
二人径往麦秸巷中走去,恰与兴奋到哼曲吹哨的张关索擦肩而过。
隔着老远,刘保衡便看见了那幅靛蓝色的布幌子。
走近一瞧,竞比他预想的更加不堪,不禁大失所望,同时也暗暗松一口气。
吴铭此时已经回后厨掌勺,狄咏也已拎着食盒回大相国寺了,一众太学生早撤了个七七八八,只李二郎在店堂里支应。
刘保衡哑然失笑,心想自己当真多虑,且不说此间环境简陋,单是没有阁楼雅座和歌伎助兴这两点,便注定无法和正店相比。
有这闲工夫,倒不如多关注关注清风楼。
“走罢。”
他转身欲回,却见张三盯着店堂里发愣。
刘保衡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奇道:“怎的?”
“那个伙计我识得,名叫李二郎,原是个闲汉,前几日还来咱们店里用过饭……”
刘保衡笑起来,断然道:“可见此间的饭菜,滋味远不如状元楼,连自家的伙计都留不住!”一念及此,心中最后一点疑虑也一扫而空。
一家味道平平的食肆,纵是再有背景也成不了气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