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窗外的果杲秋阳,人一阵一阵地晕晕晃晃。
假期很快到最后一日,于蓁蓁在父母的强势召唤下去陪周家三人。吃完晚饭距离戏剧开始还有一点时间,两家人一起在文化公园里散步,前方长辈们闲谈着,于蓁蓁怕生一样紧紧跟着于祈暄一步不落,于祈暄看几回她心不在焉的状态,拿手机出来建议她:“你往后站,我给你拍几张照片。”于蓁蓁一口拒绝:“不想拍。”
于祈暄叹口气,语气含着几分无奈:“我好像几年没给你拍照了。”于蓁蓁人一顿,一想于祈暄似乎也没说错,她外出留学几年,假期和国内假期没多少重合,和于祈暄出门游玩且留影的机会少之又少,鼻尖酸了瞬,点头要求于祈暄:“你要拍好看一点!”
于祈暄当即让她开始摆造型,在几处有特色风格的建筑外时拍得格外密集,见两兄妹这样有兴致,江清露他们也时不时要求于祈暄给他们拍一些,于祈暄却之不恭,成了一位临时摄影师。
集体照发在他临时组建的微信群里,大家各取所需,嚷着要发朋友圈。就跟人多吃饭更有胃口一样,晒照似乎也能传染,见父母都在发朋友圈,于蓁蓁也拍了不少风景照发了一组出去。
于祈暄挑了几张照片,发的是一个“仅他可见"的分组。他的朋友圈被谢予鹤看见时,谢予鹤正拿着鱼食罐给鱼缸里的鱼儿们喂食。几张身形高低有致的合照入眼,侧颜同框的、背影并肩的、正对着坐的应有尽有,每一张上面娇俏明艳的于蓁蓁都笑得灿烂,而另一位主角,则或是温柔地笑着,或是专注地看着于蓁蓁。
他眉一沉,手中一倾,大半罐鱼食就这么刷地尽数倒进了鱼缸里。空罐子在光亮的地板上发出砰一声巨响,鱼缸里的鱼儿们还沉浸在饕餮盛宴里,对外界的风雨毫无知觉。谢予鹤凝着于祈暄朋友圈里的画面半响,再往下拉,终于见到于蓁蓁的朋友圈。
和于祈暄发的全是人不同,于蓁蓁的照片里没有半分人影,都是锦城出名的风景和各种小玩意儿。
在谢予鹤看来,这充满藏着掖着的巧思。
他手指点开她的头像,直接打了个去视频过去。于蓁蓁没接。
谢予鹤并未就此罢休,执着地让呼叫音乐响着,直到一首歌曲唱完又重复回到开头,显示“通话无法接通”,他挂断后再次给她拨过去。就这么响了几分钟,对面的于蓁蓁正沉浸在“耙耳朵"戏剧节目的搞笑氛围中,也终于在几分钟后察觉到了腿上亮起来的手机屏幕,翻过来一看屏幕上是谢予鹤,她心一抖,下意识将其挂断。
挂完抬眼往右侧看,隔着一个茶几的于祈暄正盯着她,对上她的视线后,不知是不是明知故问:“谁电话?公司有急事?”于蓁蓁说“没事",将手机屏幕朝下放在腿上,端起茶桌上的盖碗茶就喝。“等等一一”
于祈暄的提醒没起到作用,于蓁蓁的茶碗才被剧场的工作人员加过热水,这一喝,瞬间烫得她将进嘴的茶水吐了出来,放下茶碗就开始咳。坐在她左侧的周辞谦见状立刻递给她一张纸巾。于蓁蓁道谢接过,拿纸巾捂住嘴,纸巾上有抹温和的木质香,她咳得有些面红耳赤。
周辞谦视线留在她脸上,等她稍微咳停便问她:“还好吗?”于蓁蓁点点头:“没事没事,你继续看戏吧。”周辞谦小声说:“我看了很多场了,台词都能背熟。”于蓁蓁诧异地看着他,听他语气无奈地解释:“每一次我家乡有亲戚朋友来锦城,戏剧和几大景点都是必备项目,我这个当′导游′的,还能不熟悉吗?于蓁蓁笑了笑:"原来是这样。”
两人低声交谈中一个节目结束,灯光随之暗下,于蓁蓁腿上手机屏幕的亮度便被衬托得显眼,周辞谦看了一下,提醒她:“你好像有电话。”于蓁蓁看一眼屏幕,迅速将手机捂在身前,趁机站起身:“我接个电话先。”
她猫着腰刻意舍近求远不从于祈暄那边走,路过周家一家三口时周父周母都提醒她:“慢慢走,小心一点。”
于蓁蓁点头嗯嗯,等终于走到过道上,她才摁断视频,但很快视频也再次起来,出了剧院大门,她点语音接听:“有事吗?”谢予鹤盯着鱼缸里一刻不停往肚子里吞咽鱼食的小鱼们,拿着网兜试图将鱼饲料捞起来:″你在哪?”
于蓁蓁:“剧院。”
谢予鹤:“跟谁?”
于蓁蓁:“我家里人。”
谢予鹤:“还有呢?”
于蓁蓁顿一下,总觉得谢予鹤似真装了监视器在她身上,问他:“你有事吗?”
网兜的孔太大,鱼食就这么穿过孔全部漏了出去,没起一点作用,谢予鹤改去捞鱼。
鱼缸也很大,鱼儿们察觉危险左躲右闪,谢予鹤好不容易捞出一条来却没有容器装,哪哪都在脱离掌控,他看着还在拼命进食、不知危险的蠢鱼们恨声:“你的鱼要死了。”
于蓁蓁听得一头雾水:“什么鱼?怎么了?”谢予鹤去厨房找容器,让她:“你现在来一趟。”这样心血来潮,于蓁蓁说:“我现在没空。”谢予鹤追着问:“什么时候空?”
看完戏剧还要去送机,于蓁蓁说:“今天都没空。”谢予鹤脚步一顿,眼中如风浪忽起:“你在跟谁约会?”“没有。"于蓁蓁下意识否认,又困惑于谢予鹤是怎么知道她现在和别人在一起的,皱着眉问他:“你刚说鱼怎么了?”谢予鹤回身,看着那缸已经不知吃了多少鱼饲料,个个狠狠鼓着肚子、注定活不下去的鱼冷笑一下:“不在乎,何必问。”说完走回去,手机往沙发那边一扔,以打拳击的姿态往鱼缸上挥拳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