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话就把事情说出来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杨锦文以为张春霞多少会含蓄一些,当大领导的嘛,说话总要拐弯抹角,云里雾里,但他没想到,张春霞根本不玩这一套!
她的性格特点展露无遗,那就是直奔主题,不搞虚的。
张春霞脸色未变,依旧笑的春风拂面:“怎么?你不愿意啊?”
温玲在对面使劲的打眼色,意思是让杨锦文说话含蓄一点,别把场面搞的太僵硬。
杨锦文正了正脸色,刚要开口。
张春霞抬起手来:“你可以先想一想,这个问题咱们稍后再谈。”
老狐狸,绝对是老狐狸!
她单从杨锦文的脸色,就能判断出结果来。
毫无疑问,肯定是不她想听的内容。
再说,您想要认一个干儿子,再怎么,也得夸一夸杨锦文,把人哄高兴了,承诺点什么,万一人家就答应了呢。
毕竞,谁不想进步啊?
谁不想得到大领导的赏识?
杨锦文就坡下驴,点头:“好的,张阿姨。”
接着,张春霞就杨锦文的工作开始聊,他从警快一年了,期间破获了不少大案,好几例都是上了报纸新闻的。
张春霞不仅是耳闻,内部开会,还提到过这些案子。
再有,杨国昌和几个市局领导,对杨锦文的观感很不错,经常在她面前夸赞。
对于张春霞问的这些问题,杨锦文也都一一回答,并没有表现出特殊的态度来。
所谓特殊的倾向和态度,张春霞可是太了解了,不管是谁,在她的面前谈话,都是带着目的性的。但杨锦文却是不这样,由此,她对这个年轻人的观感非常不错。
“锦文啊,你和你爸不太像,你比你爸稳重多了。”
那倒是……杨锦文心里腹诽。
“你爸年轻的时候,就比较活泼,很洒脱,无拘无束的,整个人散发的气质,你还是比不上的。”装忧郁、装颓废、时而张狂、时而混不吝,但骨子里是真性情。
这是杨锦文对自己老登的评价,显然,在张春霞看来,这些都是优点。
“张阿姨说的对。”
张春霞聊了一阵,就把话题转向了温玲。
“你这个孩子,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大院里的女孩,就你最漂亮。”
温玲红着脸:“张阿姨过奖了。”
“大院里那些小伙子,多少人追你啊?你妈常跟邻居念叨呢。汪市长那儿子,叫汪什么来着?不就一直追你吗?”
温玲咬了咬牙,乖巧地看了看杨锦文,回答说:“我听我妈说,好像是有这个事儿。
后来听说我当了法医,人家看都不敢看我,还是杨锦文没嫌弃我的身份。”
张春霞笑了笑:“你这孩子聪明。”
温玲这话明显是捧低自己,抬高了杨锦文,而且还化解了自己的窘境,极有情商。
不愧是温墨的亲闺女。
又闲聊了一会儿,一个系着围裙、戴着眼镜的年轻男子端着菜,从厨房出来:“妈,吃饭了。”“好。”
杨锦文注意到张春霞肉眼可见的冷着脸。
温玲站起身,非常懂事的去搀扶了一下张春霞。
来之前,杨锦文从温墨口中得知,这套房子里,就张春霞和保姆住,何晴只是偶尔来住一下。何晴的老公叫潘伟,是师范学院的老师,不常在大院里出现。
一桌子菜,有几样都是他做的,一看就是经常下厨的男人。
“妈,这是萝卜老鸭汤,炖了五六个小时,您尝尝看。”
潘伟拿着汤勺,给张春霞盛汤。
张春霞瞥了他一眼:“没规矩,先给客人。”
“是,是。”潘伟赶紧把汤碗递给温玲。
温玲显得很尴尬:“谢谢。”
潘伟殷勤道:“锦文,你也来喝一碗。”
双方根本就没有介绍,但对方却知道自己的名字,杨锦文也不知道怎么称呼他。
张春霞道:“你叫他姐夫。”
杨锦文站起身:“谢谢潘老师。”
一般的家庭无所谓,但在这儿,这间房里,张春霞的话被无视了。
温玲闭上眼,努力地保持云淡风轻的表情。
最为紧张的是潘伟,他看了看老太太,马上笑道:“叫什么都行,我本来就是老师嘛,锦文,听晴晴说,你是公安?”
何晴也跟着缓和气氛:“什么公安,是市局刑警。”
“那不是经常跟罪犯打交道?”
“嗯。”
杨锦文应了一声,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瞥张春霞。
不用想,她现在的脸色有多难看,就多难看。
从进屋开始,张春霞就在搞服从性测试,但杨锦文并不吃这一套。
叫了一声姐夫,间接就承认了双方的关系。
杨锦文并不觉得有这个必要!
而且,他还觉得很累!
话题不能不围绕着张春霞来聊,不然就是对她的不尊重。
可何晴不一样,张春霞的独生女,世上唯一的亲人。
为了气氛不那么尴尬,何晴主动聊了一些自己工作上的事情。
她是检察官,跟杨锦文算是半个同行,由此,他们一边吃饭,一边聊着案子。
特别是安南市近期发生的体育公园杀人案,已经在起诉阶段,相关人员皆是死刑。
何晴身为检察官,对案子也是有侦查权的,她也经常外出调查、走访,所以和杨锦文是能够聊到一起的。
对于特大杀人犯金超的抓捕,她很好奇,问了许多问题。
杨锦文没有任何添油加醋,都是老实回答。
一般人的想象中,千里追凶,还把凶手抓回来绳之以法,是非常惊心动魄,具有强大意志力的。但现实却是相反的,杨锦文先后辗转广远市、汉忠市的遂县,这十来天,没有睡过一次好觉,就连吃饭也是三两口吃完,跟着去追查金超的逃跑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