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清穿(55)
有身孕了?
太医的话一出口,整个正殿里都安静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落到马佳庶妃的腹部,有心酸,有羡慕,还有嫉妒,总之每个人的心里都是五味杂陈,酸涩难言。这些庶妃们,想求一个孩子都求不到,有些人却已经怀上二胎了。哪怕她们都知道大阿哥早夭,如今马佳庶妃与她们一样,都是膝下无子的状态,可依旧叫她们十分嫉妒,甚至觉得那孩子真是瞎了眼,这么多额娘预备役不选,非要选马佳氏那个蠢货。
选在二格格满月这日暴出身孕,不是蠢货是什么?这不是结仇么?
“怀孕了?这可是大好事。”
皇后心里头烦躁,面上却要露出惊喜的表情来,赶紧吩咐梅花:“还不赶紧扶你主子坐下。”
梅花赶忙扶住马佳庶妃的胳膊。
皇后又看向两位太医:“两位大人先到耳房稍等片刻,等小格格满月仪式结束,本宫再与你们详谈。”
“是,皇后娘娘。”
两位太医一起退下了。
皇后看也没看马佳庶妃一眼,而是继续抱过二格格继续主持起了满月宴,马佳庶妃坐在人群的后面,手不由自主落在平坦的小腹,心里头只有喜悦,丝毫没有发现正殿里那略显躁动的气氛。
董庶妃刚出了月子,整个人看起来还有些丰腴。这会儿脸上虽还带着笑,可女儿在满月宴上被抢了风头,哪个额娘能甘心呢?想明白的众庶妃再看向董庶妃时,眼神里都充满了同情,本就不愉的董庶妃被这么一看,顿时心情就更糟糕了。
满月宴很快走完了流程。
皇上恩典,孩子满月这天是能留在亲额娘身边过一夜的,所以皇后一宣布结束,董庶妃就抱着二格格回了自己的东偏殿,那边的耳房里早早收拾妥当了,里面暖融融的。
文瑶则先带着其它庶妃离开,皇后则留下询问太医,关于马佳庶妃胎相的事。
“娘娘,您说,马佳庶妃今儿个是故意的么?”冬蕊扶着文瑶上了仪仗,一直过了增瑞门才小声问道。文瑶身子坐的板正,手架在扶手上,声音十分慵懒:“她啊,没那个脑子,该是真的被那个奶姆给熏到了。”
二格格出生的时候是三月份。
这个月份很尴尬,属于穿多了嫌热,穿少了嫌冷的状态,奶姆为了保证自己的身子康健,自然是保暖措施到位,再加上这个月份洗澡容易得风寒,所以奶姆们大多只用湿帕子擦身。
奶姆身上有奶腥味,再混合着轻微的汗味,旁人或许闻不出什么,但孕妇嗅觉比较灵敏,再加上她的站位距离奶姆很近,所以直接被熏到了。“若真是这样,那可实在是太倒霉了。"就这般与董庶妃结了仇。倒霉?不见得。
马佳庶妃许是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但身子不爽利她绝对是有感觉的,不管是为了不落人口舌而勉强自己去参加满月宴,还是心有猜测非要出这个风头,她都已经这么做了。
树立了敌人,就要做好被攻击的准备。
马佳庶妃很显然就属于那种'得志便猖狂'的性子,也难怪生的多也死的多,她那个脑子,实在没有护住所有孩子的能力。“只能说时也命也,马佳庶妃运气着实不佳。"文瑶也唏嘘着摇头。冬蕊很赞同自家主子的话。
可不就是运气不佳么,这满宫里那么多孩子,唯独大阿哥夭折,若大阿哥还在,明年都能开蒙读书了。
仪仗很快绕过御花园进了琼苑东门,回了承乾宫文瑶就拆了头发躺下小憩了片刻,起来后就听闻说,慈宁宫下了口谕,叫马佳庶妃禁足三个月。文瑶睡得身子都有些懒了,坐在梳妆台前梳妆:“是慈宁宫下的口谕?“是。"冬蕊递上一根金镶玉的蝴蝶钗。
春铃接过来插到发髻里,恰好压住了盘辫压在发髻里的红头绳,固定住了整个发髻。
“这倒是奇了怪了,自去岁太皇太后拜谒先帝陵寝,回来后身子就不大好,这半年来又要盯着前朝,不是好久没管后宫事了么?“怎么又突然越过皇后给宫妃禁足呢?
文瑶对着镜子照了又照,见发髻整齐后便扶着春铃的手站起来,走到正殿外梨树下的椅子上坐下。
茶水房立即上了点心和茶水。
康熙自从将内三院改回内阁后,太皇太后就与皇上置了气,她是守旧派,当年鳌拜主持改内阁为内三院,她也是支持的,内三院人员众多,安插人手也方便,内阁则是皇权更集中,她的耳目进一步被排除在权利中心之外。这叫掌了一辈子权的太皇太后如何能甘愿?“奴才听说,上个月太后娘娘病了一场,闹着要回科尔沁呢。”“太后娘娘身子不好挺好的么?”
“太皇太后接了四个科尔沁的格格入宫,如今就在太后身边养着,想来怕是打算养段时间就送到后宫来。"太后娘娘这是心里头不舒服了。她入宫后就守活寡,好容易盼到丈夫死了,以为能像先帝静妃那般回科尔沁去,谁曾想太皇太后不允许,如今眼睁睁瞧着另外几个科尔沁的姑娘要踏上她的老路,她如何能不气闷?
如今的皇上表面看着温顺,实则暗处藏着利爪,对蒙古的忌惮比先帝更甚。太后也正是明白这一点,才闹了这么一场。“做媳妇的,哪里拗的过婆母。”
文瑶听了后忍不住笑:“这话倒是不错。”只不过太皇太后对这个侄孙女倒有几分真心,文瑶这会儿也想起来了,马佳庶妃这一胎好像得了个蒙古名儿,叫′赛音察浑'′来着,想来这就是太皇太后对太后的补偿了。
到了下晌,玄烨来了承乾宫。
“皇上要用晚膳么?"文瑶歪着头询问。
“嗯,摆膳吧。”
玄烨应了一声,便拉着她进了碧纱橱。
文瑶跟在后头走,视线却在玄烨的脸上流连,似乎在观察他的脸色,眼神并不隐蔽,甚至有些放肆,玄烨自然是发现了,也不回头,只轻轻一捏她的手,问道:“为何这般看着朕?”
“只是有些担心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