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说完就往门口跑,谢查正在气头上,未曾察觉,绾绾竞自顾自地跑到了马车边上。再近一步,就踏出了马车。
裴青衍猛地站起身,顾不得手上的伤,挡在了马车前,将绾绾抱在了自己怀里。
手臂上瞬间传来钻心的疼痛,抱着绾绾的手骤然就脱了力,头颈上立即蓄满了冷汗,就连腿都有些发软,顺着车壁滑坐在地上。“裴青衍。”,谢香跑到他面前,语气慌张:“你先不要动。”,视线扫过他微微渗血的手臂。
“我这就去找陈总管拿药。",谢香慌忙站起身,看见了缩在一角的绾绾,分明是察觉到自己犯错了的模样,站在角落不断揪着衣角。门口忽然传出声响。
“殿下,奴才听着马车似乎是发生了什么,可是发生了什么?",陈让在门口问道。
“陈总管,麻烦拿些金疮药过来,殿下的伤口崩开了。”陈让的语气明显慌张了起来:“好,奴才这就去。”“等等。”,谢杳突然开口,语气轻了些许:“可否麻烦陈总管叫巧月过来将绾绾带过去?”
“好。”
陈让的脚步渐行渐远,没一会儿巧月就敲开了门,谢杳将绾绾递出去,随即陈让也回来了。
谢香接过药的时候手指间都跟着微微颤抖,回过头看裴青衍,脸上细碎的汗珠已经消了大半。
端坐在马车上,面上根本看不出来任何异常,但是手心却还在微微颤抖,早已拆下了支具,软纱上不断有血渍渗了出来。“裴青衍。”,谢杏小心翼翼地蹲在他面前,很是愧疚的样子。那人却轻笑:“怎么不叫殿下了?”,完全不顾手上的伤。“你还有心思说这些?",谢香拆着他手上的软纱,一边轻斥着他。裴青衍手臂微微颤抖,没有说话,但是心思却已经飘到了多年前在别院的时候。
别院大多时候只有他和谢查,就连侍奉的人都很少,他总是叫谢查不必叫他殿下,但是谢查却总是摇头,细软的声音从嗓子里溢出来:“不合规矩。裴青衍大多数时候都不与她争辩,但是总是有机会在晚上叫她喊出来他的名字。
“别院那一年…怪孤吗?”
裴青衍突然问出口,谢查拆软纱的手一顿,随即说道:“不重要了,殿下。”
软纱沾着血水,贴合在还没有完全愈合的伤口上,牵扯间带动着皮肉,裴青衍忍不住闷哼出声。
“疼吗?”,谢香抬头问。
裴青衍瞬间展开了眉头,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又说道:“那就是怪孤。”“当年……”,裴青衍似是想说什么,但是却又忽地停下,叹气道:“昭昭随我回京,当真不愿意多留?”
谢香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地拆着软纱。
“江家都已经不在了,母后我自有法子对付她,昭昭,往后没人能再阻拦我们……嘶!”,裴青衍手臂上忽然传出一阵钻心得疼痛,口中吸着倒气,将没说完的话尽数吞进了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