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伴随两道痛叫,裴明远越过他们快速跟上萧白。
捞着两根木棍走过来的屈容、谢诚安刚走到院门口,把累了他们一路的圆木棍随手放下,‘不小心’砸落在试图爬起来的另外两人头上。
砰!
咚!
屈容瞪大眼:“啊,抱歉,我手酸没拿稳。”
谢诚安双手持棍,歪头:“手滑。”
但倒地晕过去的两人看不见听不见了。
两人一齐看向最后一个还清醒着要爬起来的人,那人:“.......”默默又躺了回去,闭上眼睛装死。
屈容和谢诚安这才捞起棍子追了进去。
此时,院内健仆听到动静一个个手持武器围上来,萧白扫过眼前十几人,刚要动手,裴明远一步抢上前,指着自己,撸起袖子:“你们敢动我一下试试,我裴家人可不怕姓张的。”
果然,这些拿着武器的健仆退缩了。
裴明远:“不想惹火上身就赶紧带我们去找你家公子张潇仁。”
这时,屈容和谢诚安也终于跟了过来,萧白听到喘气声不由回头看了一下,这一看,萧白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这两个看起来比她还柔弱的人,肩上杠着比他们大腿都粗的圆木棍,努力撑直了腰杆,试图营造出自己凶残土匪一面。
见萧白望过来,屈容眨了眨眼,谢诚安抿唇笑了下。
萧白:“......”
真打起来都怕他们拿不住棍子。
有了裴明远开道,那些人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带着他们去找张潇仁。穿过长廊,越过影壁,终于,眼前出现了一视野开阔的空间。
吵闹哄笑声首先刺入萧白几人耳中,前面站着坐着不少人,即便周围喧嚣声此起彼伏也压不住几声凶戾兽吼。
腥臭气顺着空气飘入鼻端,萧白抬眼就望见不远处正中间摆放的巨大铁笼子,笼子里是三头皮毛花白的猛虎,一头倒在地上生死不明,另外两头张开血盆大口,咆哮声震得地面都好似在颤动。
而两头老虎张嘴对着的人,一身血迹斑斑,狼狈不堪,不是宋寒川是谁。
萧白眉目倏地布满冷霜,嘴角却扬得更高。
“上,上,咬他。”
“撕了他。”
“呜——”
在宋寒川就地一滚避开猛虎扑咬时,周围先是一阵惊呼,就在他们以为宋寒川又逃过一劫,另一头伺机而动的猛虎却抓住机会一口咬住宋寒川手臂,即便宋寒川避让快,手臂上还是被咬出一个鲜血淋漓的大口子。
这一下,但凡稍微慢一点,偏一点,宋寒川整条胳膊都要被撕咬下来。
周围爆发更激动热烈的叫声。
张潇仁坐在主位上,他斜斜躺倚在一个清秀男子腿上,身侧还跪着另一个长相柔美的男子端着酒杯喂他喝酒。
对于正在铁笼子里发生的凶残血腥画面,饶有兴致地偶尔看上两眼,在宋寒川惊险地躲开一次又一次时,眼中浮出不悦之色。
一旁伺候他喝酒的柔美男子没错过这点不悦,忍着惊惧看一眼场中景象,又回头柔顺地对张潇仁笑道:“今天这人倒是坚持的久。”
张潇仁扯了扯嘴角:“哼,迟早要被我的乖虎撕得粉碎。”
听见如此残忍言语,两个伺候在身侧的男子心中微颤,动作越发小心和柔顺,就怕张潇仁一个不如意把他们丢进铁笼子里与虎作伴。
以前也不是没有人一个伺候不好,惹了张潇仁不快,转头就被他丢进去喂虎了。
砰!
一声巨响,伴随着瓷器碎落一地的噼里啪啦动静。
刚斟满一杯酒的柔美男子手腕一抖,酒水撒出,他下意识扭头看身后的张潇仁,而此时张潇仁正面目阴沉地盯着一个方向。
裴明远一棍子打翻了最近的案几,碎裂的桌子,摔了一地的酒杯瓷器,惊得在座众人纷纷看来。
“你是何人?”
被掀了桌子的男人气得颤抖,却又退躲得远远的,只敢朝裴明远怒目而视。
裴明远张口就怼:“你裴爷爷。”
怼得男人瞬间脸色青红,差点气晕过去。
可裴明远已经不把他放在眼里,抬手直指坐在主位的人:“张潇仁,一段时间不见,你倒是越发不像个人了。”
与此同时,萧白也走近铁笼子。
两只猛虎可不管笼子外发生了什么,饥肠辘辘的它们紧紧锁定唯一的猎物,势必要吃到肉。
宋寒川余光已经注意到熟悉的身影靠近,可他情况危急,不敢分心张望。萧白扫过宋寒川周身摸样,看起来伤口不少,尤其有两个深可见骨的伤口随着他一动,鲜血止不住地往外冒。
不过,这些伤口都不是致命伤。
萧白松了口气,又朝看守铁笼子的仆人走去,那仆人随着她一步步靠近下意识往后退。
“打开。”萧白一脸冷然道。
仆人根本不敢与她对视,眼前的少年明明语气不凶,眼神也冷静得可怕,但他就是觉得骨头都在发冷,心底升起不敢违抗他命令的畏惧。
就在仆人僵住之际,萧白迅速出手从他腰间夺过挂着铜钥匙的绳子。
上面有好几把钥匙,萧白拿起锁在铁笼子上的铁链看了眼,从里面翻找出一把钥匙,正要打开。
咻!
萧白轻轻侧身一避,飞射而来的箭矢越过她直直插/进地面。
萧白扭头,隔空对上一脸嚣张眼神阴鸷的张潇仁,张潇仁舔了舔嘴角,再次拉开弓弦,嗤笑一声:“想死?”
话还没完全落地,他松开手指,一箭再次朝萧白胸□□来。
只是,张潇仁的箭术显然没有他语气那般狂气,萧白这次连避让都没避让,在箭矢逼近之时抬脚踹出,看起来又凶又快的箭矢就被一脚踢断,碎成两截。
凝滞的空气里充斥着血腥味和肃杀气息。
萧白沉默回望,什么话也没说,但那轻飘飘的眼神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