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捧着药碗的手微微发颤。
汤药氤氲的热气里,她望着倒影中自己苍白的脸——这张脸本该在三天前就永远沉在荷花池底的淤泥里。
“当啷”一声金簪坠地。
郁夫人捡起嵌着东珠的簪子,忽觉女儿腕骨细得惊人。正要开口,廊下传来一阵脚步声。
郁承年蟒袍上还沾着朝露,却在看见女儿颈间的淤青时踉跄了半步。
“澜儿。”
“父亲。”郁澜的眼泪砸在锦被上,洇出暗色的花。
“幸好没什么大事。”郁承年掌心覆在女儿发顶,幽幽叹气:“顾家二郎用祖传参丹吊住你心脉,端王府的裴世子更是寒冬腊月跳进冰池子捞你上岸,若不然,恐怕……”
他喉结滚动着说不下去,腰间玉带撞在床柱上叮当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