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引向了颍州。
一位姓王的御史声音格外高昂:“殿下!臣要弹劾新昌王沈嘉岁!其封地颍州,本非边陲重镇,按制驻军不得超过两万。然臣查证,如今颖州兵力已逾五万之众,远超规制!
反观京畿重地,驻军不过三万。此乃尾大不掉,本末倒置。于法不合,于理不容!若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这话像往滚油里滴了冷水,瞬间炸开了锅。
立刻有大臣跟着附和:
“王御史所言极是!藩王拥兵过重,乃取乱之道!”
“新昌王夫妇虽于国有功,然功是功,过是过,岂可因功废法?”
“请殿下明察,收回颍州超额兵权,以安社稷!”
一时间,朝堂上几乎一边倒地都在声讨新昌王,要求削减其势力。
就在这喧闹声中,须发皆白的于文正大学士缓缓出列,他声音不大,却自带一股威严,瞬间压下了所有议论。
先是对太子凌骁行了一礼,然后转身,目光扫过众臣。
“殿下,诸位同僚,老夫并非要否认新昌王镇守颍州,抗击蛮族的功劳。然,功高未必不震主。权盛则易生野心。”
“野心”二字,他咬得极重。
哗!
这下彻底炸开了锅!
“于大人!此话不可乱说!”
“野心\?这是指新昌王要…”
“无凭无据,岂可凭空污蔑亲王!”
支持新昌王的,中立的,甚至一些原本只是提议收兵权的官员都忍不住出声反驳。
指控亲王有野心,这几乎等同于谋逆,是天大的罪名!
于文正面对质疑,岿然不动,只是看向太子,等待他的反应。
就在争论趋于白热化之际,一个穿着宽大道袍的身影悄然出现在殿门处。
来人正是深得皇帝信任,常年在宫中观星象炼丹的国师。
国师的出现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一种莫名的紧张感弥漫开来。
国师走到殿中,对太子微微稽首,面色凝重无比:“太子殿下,贫道三日前的子夜,于观星台观测天象,见帝星晦暗不明,而东南方煞气冲霄,主大凶之兆,恐有妖孽乱国,动摇国本之祸!”群臣闻言,皆面露惊疑。
国师继续道:“贫道心下不安,连夜推演,并派人于京畿四处查探。果然!在京郊西面一座因雷暴雨而崩裂的矮山山腹中,发现了一物!”
他深吸一口气,从宽大的袖袍中取出一卷绢帛,缓缓展开:“此乃工匠拓印下来的碑文。那山腹中,竞藏有一块天生地长的巨石,石上刻有古老铭文,经贫道与几位博古老臣共同辨认,其意约为一一“旧帝崩,新帝出,其姓沈!’”
“其姓沈?”
“这…这怎么可能?!”
“天降巨石?预言新帝出自沈家?”
整个金銮殿彻底沸腾了!
永定侯府沈家!
如今的沈家,地位最尊的,除了新昌王的那位嫡女沈嘉岁,还有谁?
这巨石铭文,几乎是指着鼻子说新昌王沈嘉岁要篡位登基!
于文正立刻抓住时机,再次出列:“殿下!国师之言,印证了老臣之忧啊!颍州坐拥远超规制的五万精兵,囤积足以支撑数年战争的八百万斤粮草,私藏数万锋利兵甲,更蓄养数千匹雄壮战马!这岂是寻常藩王护卫所需?这分明是做好了问鼎天下的准备,其心可诛,其心可诛啊殿下!”
先前那些还为新昌王辩护的臣子,此刻也哑口无言,面色苍白。
太子凌骁终于缓缓开口:“孤,原本不信皇叔祖会有二心。然,天象如此,谶语如此,实力更是如此。纵使他今日无反意,谁能保证他日麾下将士不会黄袍加身?谁能保证他不会在权柄和野心的侵蚀下改变初衷?”
他站起身,目光扫过鸦雀无声的众臣,声音陡然转厉:“新昌王之势力,已非国之柱石,实乃悬于朝廷头顶的利剑,巨大威胁,必须在其鼎盛之前,予以压制!”
“传孤旨意!”
内侍监立刻躬身听令。
“新昌王沈嘉岁,驭下不严,致使流言四起,天象示警,即日起降为新昌县主,保留封号与封地,非诏不得出!”
“武义将军燕回时,统领边军,却私蓄兵甲战马,其心难测,即日起罢免一切军职!”
“颍州永州所有兵权,即刻收回中央,由朝廷派遣将领接管!”
“钦此!”
旨意一下,满朝皆惊,却无人再敢出声反对。
于文正立刻道:“殿下英明!然旨意下达颍州,恐生变故,需派一得力干臣前往宣旨执行。”凌骁目光扫过,落在一位年轻官员身上:“于承泽。”
于文正的次子于承泽立刻出列:“臣在!”
“孤命你为钦差使臣,即日前往颍州,宣达孤的旨意,并监督兵权交接事宜。”
“臣,领旨!”于承泽躬身,却并未立刻退下,他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太子,直接问道,“殿下,若新昌县主与燕回时抗旨不尊,该当如何?”
凌骁看着他,眼中没有丝毫意外,只有一片杀意,薄唇轻启,吐出四个字:
“格杀勿论。”
于承泽再次拱手:“臣,明白!”
退朝后不久,一队五千人的精锐禁军便集结于京城西门,盔明甲亮,杀气腾腾。
钦差大臣于承泽一身官袍,端坐于高头大马之上,手持圣旨,在一众官员的送别下,领着大军,浩浩荡荡朝着颍州方向开拔。
京城百姓围在道路两旁,看着这不同寻常的阵仗,议论纷纷。
“那不是于家二公子吗?带着这么多兵去哪啊?”
“听说是去颖州,给新昌王和燕将军宣旨。”
“宣旨要带这么多兵?我看不像好事。”
“嗨!你还不知道?朝堂上都炸开锅了!说是什么天降石头,上面写着新皇帝要姓沈!说新昌王要造反呢!”
“什么?这怎么可能?新昌王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