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拼命睁大了眼睛,试图看出那千金究竞在哪里。
朱杏也忍不住上前摸了一把,难掩艳羡,“你是怎么练出来的?”她调色有时候还会手抖呢。
“练?"此刻的七娘脚底下仿佛踩着云彩,飘忽忽的,脑袋也有些晕,想了半日才茫然摇头,“没练啊。”
以前我都不知道自己要做这个,怎么练?
哦,就是日常伺候公公婆婆用饭,但凡茶、汤、水有一点儿洒出来,就要去举着香炉罚跪,若手抖,香灰就会掉到手上……“从今往后,你就是染坊的大管事,只管最后放的那一下。"明月豪情万丈道,“朱杏是头号染师傅,咱们的手都是金贵手,就不要做那些谁都能做的粗活了,雇人!明儿我就出去雇人!你们盯着旁人做!”“染色别人不成!"朱杏急忙道。
“那是自然,"明月也笑着抱了她一下,然后盯着她的眼睛正色道,“你也是不可取代的。”
一来这是朱杏自己调出来的秘方,又跟自己签了契约文书,没有外传的道理;
二来么,对色彩的敏锐是天生的,哪怕手把手教都教不会!从明月眼底,朱杏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以及自己周身扭曲后格外显大的院子,仿佛预示着无限辽阔的未来。
明月等人在杭州染坊忙活时,春枝和苏小郎也没闲着。跟着李记的车队往固县去的路上,苏小郎先抽空回了趟家,说了明月招护院的事,又请祖父打探那位姐姐的近况,“东家说了,若有其他合适的人选,也可一并过去,一应开销无需自出。只是终究成与不成,还得见了面才知道。”交代完一切,他并未在家停留,马上追着大部队往固县去了。抵达固县之后,春枝先按明月的吩咐去见英秀,英秀喜出望外,“不是说日后这边的生意都交给李记打理,你怎么来了?”“前儿我们东家见了您的信,也是想得很,只恨事多,不能亲来,"春枝拉着她的手笑道,“特特打发我来问问,看有什么能帮得上的不能?您跟都头都好?”
“都好都好!“英秀就赞叹,“果然是她,心细如发。”顿了顿又道:“别说,我还真怪想她的。如今她不在,也不晓得外头新鲜事,同旁人说话都没什么趣儿!”
又扬声道:“喜儿,贵客来了,快上好茶!”两人稍作寒暄,春枝便将芳星母女绣的新式苏绣打开与英秀看了。英秀果然欢喜,“呦,这个主意好!”
反正做出来都一样,能省不少钱呢!
她自己要了两匹,又选了几匹原先那种满铺的,小声对春枝道:“咱们自家做呢,自然是越实惠越好,可我要往上头送人,可省不得。”“那是!“春枝点头,又听她说,“不瞒你说,你们大哥年岁渐渐上来了,外头瞧着威风,私底下啊,时常腿脚疼痛
捕头哪有前程可言?到死都是卖命的苦差事!正巧两口子借着明月的官司认识了吴状师,就想走他的路子活动活动,看能不能混个芝麻小武官做做。反正如今又不打仗,武官日常也只是带兵操练、守城,偶尔监督厢军修筑工事,并不危险,俸禄又比捕头高得多。
春枝道:“孙都头为人仗义,且家学渊源又勇武,您又是这样的诚心,必然能成的。”
英秀敢说出来,其实已经八字有一撇,不过最终结果出来之前,终究有些不踏实,“也难说,狼多肉少啊!”
历来为官做宰,哪里是单靠本事就能成的呢?民间常说"官吏”,看似二者混为一谈,实则天差地别。“吏"可有可无,任人鱼肉,便如之前的关鹏,哪怕是朝廷在册的典吏,地方官说免也就给免了。
其中固然有其自作孽的缘故在,但也足以说明“吏"的尴尬。可“官”就不同了,哪怕只是一方主簿之流的九品芝麻小官,任免也只能通过中央朝廷进行。只要不犯大错,就算终身有靠,子孙后代也算官宦人家出身,日后无论读书进学还是成亲嫁娶,势必会上一个大台阶。明月正是联系之前英秀流露出来的一点蛛丝马迹,猜到了一点,这才嘱咐春枝专程跑一趟。
毕竞如今她买卖的大头都在固县,孙都头爬得越高,对她也越好。“东家说了,眼见天气转凉,只苏绣未免单薄,“春枝又打开另外几匹布,“特意选了几匹细锦……
苏绣花色大多轻盈秀丽,可今儿都十月初二了,北方早晚地上见霜,再穿苏绣难免有轻薄之感,不如锦来的稳重扎实。且锦缎光辉璀璨,纵然英秀夫妻送的人家用不上,也完全可以转手送礼,且比直接送银子风雅体面。
另有两床轻薄精巧的蚕丝被,光洁如玉,柔软胜银,英秀见了,眼中异彩连连,口中惊叹连连,“还得是她,咱们北面可等闲遇不到这样好的!”纵然有,也一早被布庄的人送往高门大户去了,如何轮得到她们这些小鱼小虾?
果然,还是得有门路呀!
二人很是说了一会儿话,英秀又细细问过明月近况,聊了近一个时辰方依依不舍地分开。
告别时,英秀亲自送到大门口,拉着春枝的手对她保证,“叫你们东家放心,但凡你大哥在固县一日,便保她一日太平!”倘或来日有造化,果然得偿所愿晋身官身,想庇护就更简单了。稍后春枝和苏小郎去到王家,勤俭持家的林太太果然中意这种新式定位苏绣,当场宣布日后都要这样的……
这回除了丝绸布匹之外,明月还叫一并发了几床蚕丝被来,特意叮嘱务必由春枝亲自交到各位熟客手中,且不收钱,权当给老客户们的心意。这可比当初的花灯贵重多了!
当然,似英秀、林太太等厚道亲近的,即便春枝再三推辞,仍给了回礼,这是摆明了要做平等朋友来相处,权当提前开始走年礼。纵如马家的赵太太等薄情的,眼见明月如今风头正劲,似乎又有州城的往来,也客客气气的。尤其是赵太太,甚至破天荒主动问候,还回了一盒马家药材铺子里的成品丸药。
出门后,捧着药匣子的春枝就忍不住跟苏小郎嘀咕,“真真儿的日头打从西边出来了……”
若非是她旧主家,当真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