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洞。
这次是宇宙风格的拍摄，地面特意设计凹凸不平，光线也特意调得昏暗。“李老师头再低三度。"叶初伊屈膝抵住反光板边缘，相机取景框里映出李子涵松垮的腰带，“把左手搭在椅背。”
金属折叠椅在寂静影棚刮出刺耳声响，与快门声交叠。李子涵的表现力很强，但拍出来的效果，总是不那么令人满意。工作人员都知道叶初伊要求极高，都很专业地一字不说，只是趁着空当去给李子涵递补妆。
叶初伊索性亲自上去，指尖挑弄李子涵衬衫领口的铂金领针。“叶老师的手比打光板还凉。"李子涵忽然低头，目光游离在叶初伊欲撤离的手腕，拇指状似无意地蹭过她掌心薄茧，“要不要用我外套里的暖宝宝？玻璃外监视器前的魏司北突然抬手拉开外套拉链，钢笔尖在合同附件上泅开墨团，喉间泛起过萃的酸涩。
小纪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叶初伊跟李子涵的手，似乎交叠着。不仅是他，门外还有不少媒体也在同步直播。魏司北将平板骤然摔在监视台，屏幕里李子涵正在叶初伊面前解第二颗纽扣。
男人冷冽声音响起：“这个系列主打禁欲美学，不是情趣酒店宣传册。”整个影棚的气压骤降三度。
她闻着熟悉的味道从身后漫过来，听见魏司北的声音贴着耳骨炸开：“摄影师该盯着镜头，不是模特的胸肌。”
“您该盯着财务报表，而不是我的取景器。"叶初伊看也不看他，就被门外的张局招呼过去。
李子涵的笑声像香槟气泡浮上来。他随手扯开第三颗纽扣，人鱼线在丝绸衬衫下若隐若现：“您要不要亲自示范禁欲美学？您把外套裹得这么严实，倒真像中世纪锁子甲。”
他敢嘲笑他？
明知道厚实的外套下面，是蓬隆圆润的肚子，他的马甲线早就没有了。他竟然攻击他这一点。
“见着女孩子的手，就随便摸？李先生，你可别把娱乐圈那套不三不四的东西带到我们运动界。”
李子涵：“娱乐圈不三不四的事情，我看你们资本家才有很多不七不八的事情呢。”
经纪人看着魏司北的脸色，有心打圆场：“是是是，刚才调整服装的时候不小心碰到叶小姐了。”
“我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请你不要用这种污言秽语来诋毁我和叶初伊。"李子涵寸步不让。
魏司北眉间凝着一团冷冽阴云，酝酿着狂风暴雨：“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听说，李先生的前女友很多啊，炒过的CP也是数不胜数，就不要将风流的毛病美化成多情了吧。”
门外，被媒体们抓住采访的叶初伊根本不知道里面的唇枪舌战。玻璃是单向隔音的，里面能听到外面，外面却听不到里面。聚光灯下，镜头林立，像枪口一样地对准她。有许多前来一睹李大明星真容的员工挤在过道里。
叶初伊应付这种场面当然不在话下：“这是一次非常愉快的工作经历，能够跟老同学重逢，共度一个美好的夜晚。”摄影棚的门忽然拉开，监视器上放着的一摞纸，纷纷扬扬飞起。员工看见魏司北，忽然闭口站立，连忙放下手里的手机。“魏、魏总好！”
“魏总好！”
“魏总好！”
有一个牵头的，员工一叠声称呼他。
叶初伊闻声回过头来，魏司北正阴气沉沉地走过来。魏总？
他竟然有公司？
这品牌公司是他的？
媒体见着他，立即把收音设备递了过去，还没等问问这次合作感想云云，魏司北开口道：
“我宣布，李子涵先生不符合我们品牌的形象，代言取消。”经纪人当场傻眼。
魏司北大步流星往外走去，肚子一颤一颤。他把拉链拉上，裹紧肚子，直接乘电梯下到车库。
叶初伊追在他后面，快步跟上：“我说，你能不能别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啊。现场直播诶，你当众取消，给他这么大难堪，你让他以后怎么混啊。”她手机都快要震烂了，经纪人一连给她打了十几个电话，她都没接。魏司北忽然停下，转身，叶初伊撞上他的肚子。她后退一步：“打个商量，以后走着路要停下前，能不能先打个招呼？“她两手一摊。
“我问你。"魏司北坐在引擎盖上，崽子又开始闹了，“前几天晚上，你不睡觉在那看直播，就是看的他是吗？他上妆跟不上妆简直就是两个人，素颜丑死了。你喜欢他什么啊？”
叶初伊：“我看他直播也是为了工作好吗？我总得了解他不同状态是什么样子，才知道什么样的拍摄适合他啊。”
魏司北恼声：“你还给他刷游艇来着，榜一大姐就是你，我知道你ID。”叶初伊：“别无理取闹行不行。他黑粉就等着看笑话呢，你看这评论区，还控得住吗？”
魏司北：“他这点讨论都接受不了，那还当什么公众人物。“又低声说了句，“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三流小明星，真当自己是什么大人物了。”听他这样说自己的朋友，叶初伊当然要反驳：“你不要一副高高在上看不起人的样子好不好？谁还不是兢兢业业努力靠自己本事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