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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不能殉,还要庆祝,老天有眼,终于死了。一个能让妻妾誓死追随的丈夫,人品上肯定不会太差,一两个恋爱脑可以理解,但一群恋爱脑,总不能是莽古尔泰天天给她们洗脑吧,必然是莽古尔泰这个人身上,还有一些闪光点。
第二件事,就是莽古尔泰死后发生的一件大事。去年,莽古尔泰死后第一年的清明,正蓝旗固山额真色勒,就是和瓦克达偷情妇人的公公,带着一干正蓝旗将领,浩浩荡荡去给莽古尔泰扫墓,扫墓完了,还去莽古尔泰家里吃饭。
正蓝旗的将士对这个故主的感情,也非常深厚。能同时得到妻妾和手下将领誓死追随的人,人格魅力必然不会太弱。弑杀生母,畜生所不齿,如果他真的杀了自己的母亲衮代,还会有人追随吗?
于微不知道,这两件事似乎也并不冲突,她扭头,看向窗外,屋外大雪纷飞,德格类的死,和莽古尔泰一样仓促,都是在短时间内暴毙,其中真相,都不可考。
德格类和哥哥莽古尔泰不一样,是个比较有涵养的贝勒,和皇太极的关系也还好,当日莽古尔泰御前拔刀,就是被德格类阻止,他把莽古尔泰的手按了回去,并将他推出帐外,才缓和了当时剑拔弩张的氛围。风暴已经趋近尾声了,她想,这或许就是多铎说的,“将来会为她出头',但这是他出的头吗?这不是皇太极运筹帷幄吗?很晚的时候,多铎才回来,一进门见于微还没睡,“不是说了不用等我。”于微站起来,拉着他到火盆边,外边冷,大雪纷飞,多铎手冻得像冰。炭盆烧得很暖,蓝色火焰一窜数寸,多铎烤着烤着,忽然反手抓住了于微的手,握在掌中,于微抬眸,恰好对上他漆黑双眸。多铎的目光平静,他望着于微,语气温和,“先别回去了。”于微垂眸,有些不太乐意。
落井下石、大仇得报固然就在眼前,可是比起童尘,这些人一文不值。“那明天,我去见豪格。"多铎道。
“你去见豪格做什么?”
“劝他杀了宁克楚。"多铎的口气稀疏平常,似乎只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于微一惊,“什么?”
“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宁克楚是莽古济的女儿,豪格只有两个选择,为了她,和大汗站在对立面,或者抛弃她,选择大汗。"多铎不假思索道。“一如当年萨哈廉和瓦克达的母亲叶赫福晋见罪于汗阿玛,大贝勒便杀了叶赫福晋,汗阿玛与他才重归于好。豪格要么效仿大贝勒,要么自己闯一条路出来。”
选老婆,还是选老爸?
烤了一会儿,两人便去睡觉,人死了,自然要办丧事,皇太极对德格类的感情很深厚,在他灵前恸哭,德格类死那天下大雪,出殡之日又下大雪,头七到致祭,则下大雨,把送葬的人折腾得半死。
于微和多尔衮福晋陪着德格类新娶的科尔沁福晋,生怕她殉葬去了,十五十六岁的姑娘,嫁过来都没有两年,殉葬,那大可不必。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董鄂格格与大贝勒福晋及几位年长的福晋则陪着德格类另外几位福晋。于微在送葬的队伍中看到了费扬果,她还没有将钱和终止走私的事情告诉他,既然遇见了,她便准备找个机会和费扬果说清楚。趁着四下无人,于微将费扬果叫到一边,说了这件事,看费扬果的表情,没有意外,想来也是想到了这里。
“你既然决定了,我也没有什么异议。”
“还有一件事。"于微忽然道。
费扬果′嗯?'了声。
于微问道:“莽古尔泰是怎么死的?你应该比我了解莽古尔泰,你这具身体的母亲,不就是改嫁给了莽古尔泰,他算是你的继父。”父亲死了,儿子收继其妻妾,努尔哈赤除了殉葬的大妃阿巴亥和两位小福晋之外,还有不少妻妾,皇太极不太想收继小妈,也不想给弟弟们当爹,就将兄弟们的母亲送还给他们,让他们自己奉养。至于无子的几位高阶福晋,如浩善、安布,就以母妃之礼供奉在汗宫,地位不高的庶福晋,或者生下的孩子还年幼,无法奉养母亲,就安排她们改嫁给的贝勒。
费扬果的额涅,看上了莽古尔泰,莽古尔泰也愿意收继,于是乎,阿哥变阿玛。莽古尔泰死的时候,费扬果的额涅心甘情愿追随他而去。他的母亲,就是为莽古尔泰殉葬的那位妾室。
若非方才德格类福晋无意间提及此事,于微还不知情。难怪作为穿越者的费扬果,不先按照历史走向,投奔金大腿皇太极,这确实没法投。
可站队莽古尔泰,又是死路一条。
前期越出名,死的越快,知道费扬果和莽古尔泰这一层关系,于微恍然觉察到,费扬果绝对不是真如他表现得这么惨,备受欺凌。费扬果沉默了阵,咬牙切齿道:“莽古尔泰该死,他很该死,他性格暴躁,根本不将我的建议放在眼中,动辄打骂我,他该死!但他又是个很惨的莽夫根本看不清形势。”
“他还想着跟过去一样,部落联盟,贝勒们共同议事,只选出一个大汗作为首领,可是皇太极的志向远不如如此,他是要将后金变成封建集权国家。这些贝勒们,就多余了.”
“大凌河之战,是打得很惨的一场仗,双方都付出了很大的代价,这场战争的先锋,就是莽古尔泰的正蓝旗。谁能斗得过皇太极?他是大汗,占据优势。“大汗让你去当先锋,你不能不去,赢了,你损失惨重,手下将士十不存一,输了,刚好可以借机收拾你。莽古尔泰被明军阻挡,打不进去,正蓝旗兵力损耗严重,皇太极却并不下令补充。”
“你要是莽古尔泰,你会怎么样?如果他是个胆小的人,他就会怯弱的退缩,可是他没有,他怒冲冲跑到了皇太极的汗帐,想去要个说法。”“皇太极能给他什么说法?他拔出了刀,有时候我也不知道他是真性情,还是真鲁莽,居然敢在御前拔刀。他没有要到说法,还被赶出汗帐,只能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可是哭能有什么用?”
费扬果惨笑了下,“哭,什么用都没有,哭完了,还是要回去继续面对一切,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