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金小四
东北的夏天总是短暂,春秋也是眨眼间,这片黑色的大地,总笼罩在皑皑白雪之下。秋日天高气爽,山野作物丰收,牛羊肥壮,春日订下的婚约,也如果实一样,到了要落地的季节。
扎鲁特部落送来了穆尔祜的新娘,这并不是穆尔祜第一次娶亲,早在他十二岁,他就已经迎娶了何和礼的孙女。穆尔祜是褚英的孙子,何和礼娶了褚英的同母姐东果公主。
穆尔祜的弟弟特尔祜,也娶了董鄂家的姑娘,是嫂子的亲妹妹,又是一对亲姐妹嫁亲兄弟,亲上加亲。
他们两兄弟娶亲血缘还稍远一点,两人的哥哥杜尔祜的婚事显然更符合大清国情一点,他娶了螯少保伯父费英东之女,但问题在于,费英东娶了褚英之女。站在褚英的角度,他的孙子,娶了外孙女,如果他还活着,一定会高兴的说,"“好事,这可太好了。”
亲上加亲的婚事,放在大清,是标杆婚姻,不只是老爱家,家家户户都这么干。于微有时候很庆幸,大妃没有女儿,否则,她就两难了。婚事说不拢,怕小姑子多想,说拢了,怕生出个哥布林孙子,不管成不成,她都会焦虑、失.…幸亏,他们是兄弟三个,没有姐妹,而兄弟的孩子,是不能结婚的。
琪琪格和多尼,可以做一对要好的哥哥妹妹,当然,前提是他们取向正常,不搞骨科。
她可以理解骨科,但一定会把两个孩子打骨折。<1乌珠穆秦部则送来了郡王阿达礼的新娘,大汗很重视阿达礼的婚事,一则他是郡王,二则阿达礼可是萨哈廉之子。
爱侄子所留大孙崽,大汗难免爱屋及乌,阿达礼几次犯法,都被大汗包庇,孩子还小,还小!
阿达礼成婚,新娘是西大福晋的亲眷,亲上加亲,大汗命诸位亲王与亲王福晋,均出席阿达礼的婚礼,给他在老丈人乌珠穆秦济农面前撑撑场子。于微脚肿的不太穿的进鞋子,和腹部一起隆起来的,还有她的脚踝,阿雅蹲在地上,将已经做大一号的靴子艰难往她脚上套,可她的脚太肿了,即便靴子已经做大,还是穿不上。
没办法,阿雅只能放弃靴子,而命侍女拿来另一双平木绣鞋,于微扫了一眼阿雅手中的鞋子,迟疑片刻后,道:“你别怕弄疼我,还是穿靴子吧。”对于礼服,礼部有明文规定,朝服的搭配应该是靴子,这是固定格式,绣鞋精致,但违制,礼部亲王的嫡福晋,在重要场合,穿一套不伦不类的礼服,其影响是非常恶劣的。
“硬塞你脚不疼吗?"多铎蹙眉。
“那不是没办法吗?你以为我愿意?”
他们家也没有少福晋作为嫡福晋的候补,家里只有她一个豫亲王福晋,再没别人,于微不去,就没人能去。大汗摆明了给阿达礼撑场子,自己不去,岂非砸场子,大汗怎么想?阿达礼的额涅好朋友兼姨妈海济又怎么想?多铎不满道:“阿达礼一个小孩子成婚,弄这么大阵仗做什么。”于微看了多铎一眼,怕他倔脾气上来,劝了一句,“不看在萨哈廉的份上,也看在海济的份上吧。”
都是亲戚。都是亲戚。
多铎冷哼声,“大汗肯定是看在萨哈廉份上,他偏爱萨哈廉,谁不知道呢,当年诸贝勒发誓,若是不忠于大汗,则必定横死,独独萨哈廉一人不用发誓,只因他身体不好,大汗就说算了。”
盟誓,是大清高规格政治活动,诸王贝勒要跪在神灵前,发毒誓,还要写誓书,焚于宗庙,请天地祖宗共同见证。
大汗登基时,跟四大贝勒盟誓,小贝勒们也分别盟誓,听从大贝勒们约束。莽系被清算时,大汗一度很生气,命令诸贝勒盟誓,不忠心就死。除了身体不好的萨哈廉,大汗连′死'′这种不吉利的话,都不想他说出来,可见汗对他的信任和偏爱。
于微在脑海中构思了一下这个场景,诸贝勒在皇太极的要求下,集体发哲……原来男人,也会要求别人发誓一生一世吗?这场景过于好笑,于微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多铎见她这时候还能笑出来,无奈′啧′了声,“还笑,都这样了还笑。”“我脚只是肿,又不疼。”
“那算我多管闲事。”
于微又笑了,阿雅已经为她穿上了鞋子,她望着多铎,朝他伸手,多铎无奈,往前走了一步,伸手扶住她,于微趁势抱住了他的手臂。“怎么算多管闲事呢,大王是体恤我,我知道的。“说完,她抬头去看多铎,多铎垂首,望着她的脸,下巴微微抬起,倨傲道:“你知道就好!”郡王娶亲的规格很高,新娘又是蒙古济农之女,身份高贵,婚礼盛大,儿子娶妻,海济十分高兴,笑着笑着,她又想到英年早逝的丈夫,不由落泪。少年夫妻,无缘相伴白头,一向坚强如海济,还是忍不住在众人面前失态,海济的小儿子勒克德浑见状,忙将母亲扶回屋中,于微和童尘入内,好生劝慰。
可她们能劝什么呢?
说,海济你别哭了,萨哈廉已经走了三年了!两人都对海济的悲伤感到伤感,劝慰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静静陪着她,等她缅怀完丈夫,自己从悲伤中走出。秋风中出现凉意,于微再一次嗅到熟悉的硝烟气,奏本的字里行间,充斥着兵戈之音,大规模的粮食调动,频繁而密切,三军未动,粮草先行,不出意夕外的话,多铎又要出征了。
和生多尼时一样,孩子怀着,多铎要往征明国,这一次应该比上次好些,她的月份并不算太大,他应该可以在她生产赶回来,陪着他生产。当然,前提是她正常分娩,没有早产或者遇到其他意外。某一日,多铎回来的很迟,于微等了他很久,他还是没回来,侍卫回府传话,说大王在兵部,与诸王有要事相商,回来的迟了,让福晋现行休息。于微又等了他一会儿,天色实在不早,孕妇不能熬夜,她便自己上床歇息了,可她记挂着多铎,睡得并不是很安稳,前半夜快完,后半夜将至时分,屋门轻轻开了。一阵案寐窣窣的脱衣服声在黑暗中响起,后背陡然贴上堵厚实的胸膛,多铎自后环住她,于微翻了个身,挤进他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