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可以稍作延后。但为表诚意,也为了苏小姐能安心静养,避免外界不必要的纷扰……”
他微微侧身,让开半个位置。
诊所门外,巷弄的阴影里,无声无息地走出两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身形如同铁塔般魁梧的保镖。他们手里各自提着一个巨大的、印着某顶级私人医院标志的银色医疗箱。
“家兄特意从瑞士请来了最顶尖的医疗团队,配备了最先进的移动医疗设备。”王天雄的声音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从容,“他们就在外面的车上。可以立刻为苏小姐提供最全面、最顶级的康复治疗。并且,在苏小姐康复期间,他们将全程陪同,确保苏小姐的绝对安全和……清净。”
他微笑着,目光再次投向叶辰,仿佛在征求一个无关紧要的旁观者的意见,又像是在陈述一个早已注定的结局。
“不知叶先生……意下如何?”
空气彻底凝固。
诊所内只剩下苏清雪那因为极度震惊、愤怒和恐惧而变得粗重、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她死死盯着门口那个笑容温和、却字字诛心的男人,身体因为巨大的屈辱和愤怒而剧烈颤抖着!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尚未愈合的伤口,鲜血瞬间染红了绷带!
提亲?
聘礼?
苏氏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权?!
这哪里是提亲!这是**裸的趁火打劫!是敲骨吸髓的掠夺!是把她苏清雪当成一件可以随意买卖、用来填补王家贪婪胃口的货物!用她父亲的安全!用整个苏家的基业!用她自己的自由和尊严作为筹码!逼她就范!
王家!王天龙!你们……好狠!
巨大的悲愤如同岩浆在胸腔里翻涌、冲撞!她猛地张开嘴,想嘶吼!想怒骂!想将眼前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撕碎!但喉咙被巨大的情绪堵死,只能发出“嗬嗬”的、如同困兽般的绝望气音!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要再次晕厥过去!
而叶辰……
在王天雄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了身。
动作流畅,没有丝毫迟滞。
当他完全转过身,正面面对门口的王天雄时,诊所内那盏惨白的无影灯,正好将他的面容清晰地照亮。
没有暴怒。
没有狰狞。
甚至……没有任何表情。
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所有的线条都如同被最精密的冰雕师瞬间冻结!深邃的眼眸深处,那翻腾的冰冷熔岩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绝对的、令人灵魂都为之冻结的……虚无!
如同宇宙诞生之前的奇点。
如同黑洞吞噬一切光线后的绝对死寂。
他站在那里,目光平静地落在王天雄那张带着完美笑容的脸上。
然后……
他动了。
不是冲向门口。
不是暴起杀人。
他只是极其随意地、如同拂去肩头一粒尘埃般,抬起了那只刚刚放下水杯的右手。
食指伸出。
对着门口的王天雄,以及他身后那两个如同铁塔般的保镖。
极其随意地……
轻轻……
勾了勾。
动作轻佻,带着一种近乎侮辱的漫不经心。
如同在召唤……三条狗。
诊所内,死寂无声。
门口的王天雄,脸上那完美无瑕的、如同面具般的温和笑容,瞬间凝固!
那笑容如同被投入液氮的玻璃,从嘴角开始,寸寸龟裂!眼底深处那掌控一切的从容和居高临下的审视,如同被狂风席卷的烛火,剧烈地摇曳、明灭!最终被一种难以置信的惊愕和……被蝼蚁冒犯的滔天怒火所取代!
他王天雄!王家二爷!在奉天城,乃至整个北境商圈,都是跺跺脚地面都要抖三抖的人物!何曾受过如此……如此**裸的、近乎于戏耍的侮辱?!
他身后的两个保镖,墨镜下的眼神瞬间变得如同择人而噬的凶兽!全身肌肉瞬间绷紧!一股如同实质般的、混合着血腥气的凶悍气势轰然爆发!如同两座即将喷发的火山!随时准备将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男人撕成碎片!
诊所内,老医生早已吓得瘫软在墙角,双手死死捂住嘴巴,连大气都不敢喘。苏清雪也忘记了愤怒和恐惧,只是呆呆地看着叶辰那随意勾动的手指,大脑一片空白!他……他疯了吗?!
叶辰的目光,依旧平静无波。那勾动的手指,甚至没有一丝颤抖。仿佛刚才那个轻佻的动作,只是掸了掸衣袖上的灰尘。
他看着王天雄脸上那碎裂的笑容,看着对方眼中翻腾的怒火,如同在看一幕早已排练过无数遍的、索然无味的戏剧。
然后……
他缓缓放下了手。
动作依旧随意。
仿佛刚才那个足以引爆火药桶的挑衅,从未发生过。
他只是微微侧过头,目光重新落回手术台上因极度震惊而暂时忘却了剧痛、正死死盯着他的苏清雪脸上。
他的嘴唇,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没有声音发出。
但苏清雪却清晰地“听”到了!
那是一个无声的、烙印在她灵魂深处的冰冷字眼:
“看。”
看什么?
苏清雪茫然地顺着他的目光,下意识地看向门口。
就在她视线转过去的刹那!
噗嗤!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清晰得令人头皮炸裂的、如同锐器刺穿熟透西瓜的闷响!
站在王天雄左侧、那个距离门口最近、肌肉虬结如同铁塔、气势最为凶悍的保镖!
他戴着的墨镜镜片中央,毫无征兆地出现了一个极其微小的、边缘光滑的圆形孔洞!
紧接着!
一道极其细微、几乎看不见的暗红色血线,如同被无形之笔精准勾勒,瞬间贯穿了他的眉心!从镜片孔洞射入,从后脑勺同样位置贯穿而出!带出一小蓬混合着骨渣和脑浆的、极其细微的粉红色血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