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他为什么明的暗的都不选,非要在公堂之上,亲自动手?”县令想清其中关窍,面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将牙咬得咯咯作响,猛得一拍桌案,“好他个燕濯,气焰愈发嚣张,要再这样下去,岂不是要本官卸下这顶乌纱,向他端茶送水?”
齐才见着火候差不多了,便不再煽风,只静静立着,听顶上人喋喋不休地叫骂。
县令一通唾沫横飞,骂得口干舌燥,正要喝水时,手却在桌案上摸了个空,这才想起茶水在最开始便被他砸了。
两道眉间皱得几乎能夹死苍蝇,不情不愿地收了场,摆了摆袖,齐才便拱手下去。
快过门槛时,里头忽然传来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县廨年久失修,怕是不宜居住。”
齐才唇角勾起,恭顺道:“大人说得是。”明济堂。
庞勇眼瞅着柳文林被生生缠成一条白色蛆虫,被灌了一剂汤药下去,仍是不省人事,愈发觉得自己肩上担子沉重,生怕一个错身,他旁边人心气不顺再来上那么一下,柳文林便要从医馆转送义庄了。故而,他连吃饭都没敢寻摊子歇着,叼了块饼,再囫囵灌两口水便算了事,两颗眼珠子死死盯在燕濯身上,片刻不敢挪动。虽说他现在看着安分,抱着刀靠墙发呆,但万一呢?就冲今天打起人来那个疯样,就不能是个真安分的。
庞勇先将柳文林送回书院,又一路跟着燕濯回衙署,整个折腾下来,已经星夜。
“这么晚了,可就别出门了啊,“庞勇仍有些不放心,忍不住多念几句,“人云财主长得跟个天仙似的,家里又有金山银山堆着,但凡是个贪财好色的都免不得动心思,你今日教训完,撒了气,就算了,不然这一个个计较去,等到她七老八十你都计较不完。”
燕濯缄默着,只低眉往里走。
庞勇瞧见这副模样,就气不打一出来,“不是,你倒是听点啊!光在这生闷气有什么用,你有本事去云财主面前吃醋去,叫她哄着你,就没必要听我在这唠叨!”
………我没吃醋。”
庞勇没听清,"啥?”
燕濯摩挲着刀鞘,重复道:“我没吃醋。”庞勇扁着嘴咋舌,一边缩着脖子摇头,一边模仿着他的语气怪腔怪调:“我没吃醋~这醋味浓得都够整个平陇县家家户户下饺子了,还敢睁着眼睛说瞎话。”
燕濯不说话了,庞勇哼一声,光明正大地撇嘴:“死鸭子嘴硬!”又跨过一道门槛。
燕濯望见墙角几枝破败的竹,忽而想起公主府,想起竹闻院,想起婚前婚后,他都曾数度求见,只是她多半都是不允。“我早知她心有所属,怎么可能还会吃醋。”庞勇挠了挠头,了然,说云财主前头嫁的那个夫婿呢,可他一个当奸夫的,倒是排挤起人家大房来了。
本该啐声贪心不足,奈何人心是偏的,大房是谁不知道,奸夫可是自己这头的人。
是以,庞勇一口咬定:
“她心上人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