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
从她第一次出现在他眼中,她就衣着极素,完全称得上净朴。但那也无法遮掩她的姿容,雪肤乌髻,香浓美人如水柔情。他也见惯了她着素。
而今日,她穿上了他早早命人为她备下的衣裙。她是为了许渝守节才要一直衣着陋朴,但他不信,她天生就喜欢这么穿。世人有几个不爱美,更遑论是被压着多年不许衣着鲜艳的妇人。将来她入他怀,他自然要她享尽天下锦绣,要她知道,做那死人的妻,只能压抑困仄,而做他的女人,她想要什么,他都能给。他思过无数回,她着艳色的模样,但今日他不想再逼她,只让人选了一套藕合为主色的云锦裙。
然此刻她莲衫藕裳坐在桌边,款腰意媚,嗔瞪欲怒,反更显眉黛含情。不曾傅粉施朱,却已极尽活色生香,令人骨软酥麻。美人宜喜宜嗔,眉目流转似乎千般旖旎。
终于,他动了。
缓步走去,眸中一刻不曾离开她。
屈膝半跪下来,仰首轻唤:“姊姊。”
情深爱阔,心意成焦,什么君臣贵贱尊卑纲常,如今也顾不上那许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