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那他也太沉不住气了,刚才那副气势冲冲的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的要撂挑子不干了呢。”
古晋抿了抿唇,低头轻言道:“以前一直是被捧着的人,你突然揭他短,他肯定受不了。”
就像以前,他跟古鸿禧对峙之时,没忍住说了两句刺激他的话,那家伙就想拿镰刀砍死他。
要不是古晋跑得快,这会儿哪还能坐在这里。司隽音睁开眼,抬手在他脸上摸了又摸:“以前怎么都没人夸你,长得这么好看,性格还这么温柔,做事又干练高效,古鸿禧哪能跟你比,你爸妈这偏心偏的,实在是说不过去。”
说到这个,古晋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的落寞下去。车内的氛围顿时安静下来。
好半天,古晋才整理好思绪开口道:“在我老家,长子一般要肩负起更大的责任,家里最小的孩子,就要受宠一些。”司隽音没说话,就那么听他说着。
古晋手中的动作没停,低头望向司隽音的眼里染上了一丝丝的惆怅。“我小时候,性子很闷,不爱跟人说话,脑子也没古鸿禧转得快,经常被人开玩笑,过了很久才后知后觉意识到那是嘲讽。”他声音低沉,语调平缓,像是在讲故事。
“其实我能理解爸妈他们偏爱古鸿禧,只是……”古晋垂了垂眼,眸色深处闪动着寂寥:“只是,有时候,的确挺不甘心的。我以前经常在想,万一有一天我变得比古鸿禧更优秀,没准他们就注意到我了呢?”古晋苦涩一笑:“后来,我真的跟以前大不相同的时候,爸妈来找我,说,让我帮古鸿禧一把,他坐了牢出来,找不到工作,家里还欠了很多钱。说我现在这么厉害,工作光鲜亮丽,肯定赚了不少浅,应该拿出来帮衬家里一把才对。”
男人眼眶一酸,强忍着没在司隽音面前失态:“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我在他们眼里,根本没有存在感。我肖想的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场景,根本就是在白日做梦。他们眼里只有古鸿禧,我没钱没势的时候,病死了也没人管,现在自己勉强过出个人样了,他们就来说关心我。哪怕我是他们亲生的,我也不会再拿他们当家人了。”
听完,司隽音转了个身,环搂住古晋的腰,脸贴上他的衬衫衣摆,眼中划过一抹晦暗不明的光。
想起那份鉴定报告,司隽音沉默了片刻后,轻声道:“跟他们划清界限就好,这样的家人,不值得你为他们付出。”古晋点头,小心翼翼撩开她的头发,继续按摩。忽的,他想起来,担忧问道:“古鸿禧,应该没有注意到你手上的戒指吧?”
两人这戒指戴上就没摘下过,整日在公司所有人面前走过,古鸿禧虽然没有近距离接触到他的机会,但古晋还是觉得不放心。司隽音不以为然地抬手,欣赏了一下手上的钻戒:“我戒指首饰那么多,之前就整天换着戴,他那个缺心眼的哪能注意到。”这让古晋松了口气,起码在卫瓦面前,司隽音跟他也不容易暴露。车子驶到了市区,正是下午三点半,国傲晴下了车,兀自打车回了家。见天色还早,古晋便问道:“晚上有什么安排?”司隽音想了想:“跟黄总的饭局,我昨晚就解决了,今晚就先回家吧。”要是真把这些重要事项交给古鸿禧做,她公司早就倒闭了。两人便准备直接回海湾。
谁料,车子刚走到半路,古晋忽然接到了江从灵的电话。于是,司隽音让司机调转车头,一行人来到了江从灵电话里约的某餐厅。见到司隽音也在,江从灵有些意外。
古晋便简言解释说他们刚结束工作,顺路一起回来。江从灵了然,想着司隽音也在的话,刚好今天的谈话就方便的多。她找来服务员,将他们的位置升级到了包厢,这样方便谈事。入座后,江从灵先是将上次血液鉴定报告的结果说了一遍。听到这个,古晋震惊地看向了司隽音。
原来司隽音从未放弃过对许侪案件的调查,也从来没有打消过对古鸿禧的怀疑。
不过……他们竞然私自对古鸿禧的刀进行检验,而且这事,他居然完全不知道。
司隽音细长的手指无意识敲了敲桌面,语气微沉:“他都杀猫狗了,手上不可能那么干净。”
江从灵点头道“所以,我猜测,古鸿禧应该不只有一把刀。”司隽音眉头紧锁,思忖了片刻后,她问道:“江队,这猜测,有依据吗?”江从灵拿出了本子和笔,简要画图描述了一下。“法医经过对比发现,许侪脖子上的刀口,和古鸿禧手上那把款式的蝴蝶刀相吻合,但古鸿禧做鉴定的那把,上面的确没有许侪的血。原本我也以为是自己找错了方向,但是技术科的人告诉我,那把刀上面沾染了数十只猫狗的DNA。她表情凝重:“在犯罪心理学中,一般来说,虐杀动物的人心理是极不正常的。这类人被看作是潜在的犯罪分子,今天能杀猫狗,日后保不齐就会杀人。”江从灵转而看向了古晋:“古先生也说过,古鸿禧是一个非常善于伪装自己的人,像刀这种犯罪证据,他不会直接拿在手上。”听了一会儿后,沉默良久的古晋开口了:“万一…我是说万一,他真的是凶手,会不会在逃跑的路上就把凶器给丢了?”江从灵摇头“一开始调查古鸿禧的时候,我们就有过这种猜测,所以派人在他去你们小区的那条路上搜了很久,也查过监控,没有任何发现。不排除他将凶器扔到了没有监控的角落,但目前来看,他将凶器藏匿起来的概率更高。”司隽音一下子就猜到了江从灵话里有话:“所以,江队,你今天来,是希望我们怎么做?”
总不能就是单纯地喊他们出来聊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