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校园if(4)
走廊上,檀屹捂着眼睛,半晌没睁开。
周以宁忙问:“怎么样,没事吧?很痛吗?要不咱去医务室看一看?”他一直不露出脸,周以宁也着急,生怕他被她的辫子甩出点儿事来。檀屹强行被酸涨的眼泪憋回去,咬牙露出脸。人在不经意间使出的力道最大,他上半张脸被打得满是红痕,两只眼睛也通红,眼泪在里头蓄着,要落不落。
周以宁被他这样子吓了一跳,走近一步仰头仔细地看:“还是去医院吧?现在就去。”
檀屹拉住她的手腕,另只手抬起来抹了抹眼尾,语气里带点鼻音:“没事,我一男人,这么点儿伤去什么医院。”
“真没事?"她得确定。
“没事。“檀屹趁着她关心则乱,故意没松开手,拉着她跟随人流出去。“外面雨下得有点大,我眼睛又受伤了,咱们得撑一把伞,不然我伤上加伤怎么办。”
他总这样,给点甜头就要得更多,但这话反而提醒了周以宁:“我得先去法学院办公楼送个东西。”
檀屹:“成啊,我陪你去。外面雨太大了,我给你撑伞。”这会儿又半点不提受伤的事了。
暴雨倾盆,噼里啪啦地打在伞面上,阵痛的雨点斜飘进伞下,落得皮肤都有些疼。
檀屹一手撑伞,另一手虚虚地护在她肩膀,尽量让她整个人都躲进来。冷风顺势灌进来,让人不由起了鸡皮疙瘩。周以宁看过去,发觉他肩膀被雨打得湿了大半,T恤已经泅成深色。风雨太急,她提高音量:“不然打两把伞吧!”檀屹:“打两把伞,风给你吹跑了我还得去拦!”“好了别说了!马上就到了!”
他的手彻底揽上她的肩膀。
少年的手臂紧实有力,箍着她时传来阵阵温热,在雨幕中有了能令人依靠的热流。
天空落下惊雷,周以宁的心也倏地一跳。
平时不过五分钟的路程,这会儿足足花了两倍时间。少年男女相携奔进楼里,呼哧喘着气,又冷又累。檀屹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今儿水逆啊。”周以宁:“你在楼下等我,我很快下来。”说完,她踩着湿透的小白鞋蹬蹬蹬跑上楼。檀屹看着她的背影,倒没再追上去。
今天追求进程有大跨越,再往上粘,怕她又被吓得退避三舍。周以宁找到办公室,瞧见门上写着“学生会”,将那本书放在了信箱上。她正要转身离开,门从里面打开。
周以宁心中一跳,转眸望去,却见出来的并不是她以为的男生,是个中年教师。
“咦,同学你找谁?"他捧着水壶,大概是去接水。周以宁指了指信箱上的书:“老师,这个是陆怀桉的,我来还给他。”教师才四十来岁,面上却带点慈眉善目,打趣:“挺少见有女生来找怀桉,要不在这儿等等,他过会儿要来交材料。”檀屹还在楼下等着。
周以宁遂摇头:“不用了老师,我先走了。”“诶。”教师又叫她,“要不要留个名字?”周以宁想,她已经从他写在书扉页的签名上得知他的名字,礼尚往来,也该告诉他自己的。
她回:“就跟他说周以宁给他的,谢谢老师!”女生鞠个躬,飞奔跑向楼梯囗。
中年教师将她的名字在嘴里念了几遍,对他俩的关系猜了又猜,眯眼笑。他寻思着,待会得好好开开那少年老成的小子的玩笑,让他平时装深沉。耽搁了几分钟,周以宁下来时,檀屹正一边用纸巾擦头发,一边浏览法学院的展板。
听到她的脚步,他朝她望过去:“搞定了?”周以宁点点头,打量着他一一
这会儿他的头发已经半干,但T恤还是湿得厉害,想也知道,不可能干得那样快。
深色的布料牢牢贴在少年的身躯,勾勒出结实的肌肉纹理,就连腹部的几块,都看得一清二楚。
周以宁默默撇开眼,一秒钟功夫,檀屹就蹲下身,拿着纸巾替她清理小白鞋的鞋面。
他动作自然,周以宁便也不好缩回脚。
他轻柔替她吸干鞋面水痕,然后擦拭周边的脏污。檀屹好一会儿都没停下,让她心底滋生了些赧然。周以宁咬唇,目光又定到少年宽厚的背脊上,与腹肌一样,线条流畅,却又带些野性,昭示着他已跨越青涩,正向男人的方向发展。周以宁抬眼,犹豫着说:“要不,今天就算了吧?淋这么湿,赶紧回宿舍换身衣服,防止感冒。”
这一看,视线便聚焦到了他身后的展板。
那上头陈列着法学院当下优秀学生代表的照片,第一张就是陆怀桉。大四,即将毕业,竞和檀屹一样大。
周以宁一怔,这样轻易,一时之间就知道了他的专业年级,比过往一年还要快。
檀屹听她这样说,当然不情愿。
好不容易让她答应吃晚餐,第一天就以失败结尾,那明后天岂不是更不顺了?
他道:“我没事儿,我这身体,现在去跑个三千米都行……话音未落,鼻子倏地发痒:“阿嚏!”
周以宁将眸光又转回他身上,缩回脚:“起来啦,去校医院拿药去。”她也被雨淋得有点鼻塞,带些轻轻的鼻音,声音比平时的清亮更多了几分软糯。
檀屹舔了舔唇,准备起身,不防眼前一黑,身体摇晃了下,吓周以宁一跳,及时拉住他。
他晃了晃脑袋,适应一会儿才被她搀扶着慢慢站起来:“嘶,低血糖了。”一米八几的个子,这会儿孱弱得不行,斜斜倚靠在周以宁身上,几乎压下了半个身体。
周以宁扶着他,有些后怕:“不会发烧了吧?”又淋雨又头晕,要是发烧就糟糕了,他马上该拍毕业照了。檀屹微阖着眼,鼻头微红,好像真有些病气。他有气无力的:“你摸摸。”
周以宁便伸手探了探他额头,又缩回来摸自己的,没摸出来,只好又反复探了几次一一
“嗤。"倒她身上的少年闷笑了声。
他哑声:“周以宁,昨儿才说你流氓,今天又犯了是吧。”周以宁耳根蓦地一红。
她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