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出招过于激进,竟占不到丝毫便宜。
有人在下方观战,他大为恼火,双剑挥舞如龙,弄影的剑亦招招致命,半空白红缠绕,刺眼的妖气剑气环环相击,一片混乱。
黑封摩挲手中弯月刀,戏谑道:“这樊家人也不怎么样,方才冲在最前,我还当他一招便能斩了那妖呢,这不也打了这么久。”
“你当那妖几十颗人心是白吃的,”许无为凝望上方,“不如我们也去吧。”
岑冲抬脚挡在二人面前:“用不着你们去,我师兄占了先机,岂有你们上去的资格。”
许无为道:“小公子,我不过是想去帮一把,并无要抢他风头的意思。”
岑冲嗤道:“等我师兄落败了,你再去吧。”
妖气四散,昭歌望着手里不住震动的斩妖剑,动手摁住剑刃。
斩妖剑沉寂已久,早已迫不及待想沾沾妖血,这把猛兽样的剑如今仍处在沉睡状态,不知今日还有没有机会醒来。
黑封与岑冲吵了几句嘴,忽听许无为道:“快看!”
半空中,王九阳两把辟邪剑终于架上弄影脖颈。
弄影浑身伤痕累累,血沾湿了红衣,妖力也即将耗尽,凭借最后一丝力气截住王九阳的剑时,王九阳道:“能撞上你这样的妖,此次也不算白来,我还是第一次遇见能在辟邪剑下还击这么多招的妖,擒了你,我的名号必能名震巫溪。”
弄影拭去面上黏湿的血,她向来厌恶这些自以为是的凡人:“我这点修为便能让你欣喜若狂,看来你也不过如此。”
王九阳手背经脉凸起,一剑刺破她肩头:“死到临头还敢出言不逊,哼,你这妖,血里有点花香,正巧,松陵宗祠内尚未有花妖的骨血遗留,待我擒住你,便剖出你的妖骨带回去,让松陵老小日夜称颂我的功绩。”
两把剑的剑气袭进体内,弄影的内脏里好似有双手绞缠,疼到她渐渐失了力气,擒住剑的手一点点松开。
人群中的戚明奕突道:“王公子,快杀了她!”
决绝狠厉的话像把削尖的竹子扎进弄影头中,她骤然清醒,拼尽全身血气回击王九阳。
王九阳双剑再刺过来,她抵挡不住,被打落下去,重重撞上屋檐。
红衣委地,血迹飞溅,在地上印出朵朵梅花。
弄影呛出口鲜血,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看向戚明奕,眼里是汹涌澎湃的恨意。
闫常超指挥部下围住她:“你已穷途末路,放弃抵抗吧。”
弄影翻身跪下:“闫将军,我有冤!”
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了闫常超:“你,你此话何意。”
弄影道:“我的确害了巫溪诸多百姓,可这一切起先绝非我自愿,都是拜他所赐!”
她素白的手战栗着指向戚明奕:“我来凡间,是被他和他哥戚明允强行抓来的,追根溯源,我会在巫溪杀害这么多人,全是他兄弟二人造的孽。”
戚明奕脸一白,没想到她死之前还想着攀扯他,怒骂道:“你少在这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你敢说当初若没你们带我到凡界,我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变成这样是你自己生性如此,与我有何干系。”
王九阳不欲听他们废话:“将军,我杀了她吧。”
闫常超心内存疑,但念着弄影是妖,这怕是她的缓兵之计,准备答应王九阳,昭歌抢先道:“将军且慢。”
随即在戚明奕的目视中走上前来:“我先前未曾除掉她,正是因查到她变为孽妖,恐与这位戚公子有关。”
“陆昭歌!”
她无视戚明奕的暴喝:“此妖为花妖,是草木之灵,承天地雨露,生来少有恶念,将军在凡间多年,怕也没听闻过有草木化为的妖在凡间作恶的事吧,她成孽妖,极大的原因是受了凡人逼迫,尤其是这位戚公子与他那堂兄戚明允。”
王九阳手抬起来指着昭歌,伸到一半又放了下去。
闫常超见了,问:“王公子这些年,可遇到过有别的孽妖是草木修成的吗?”
王九阳胸口起伏,为昭歌横叉一脚气得不轻,却不得不道:“似是没有。”
闫常超瞥向戚明奕:“戚公子,她说的话,是真的吗?”
戚明奕道:“将军,这纯粹一派胡言!我不知有何处得罪了这位陆姑娘,让她三番五次站在这妖孽那边针对我,我是个凡人,我有何多大难耐能去逼迫一个妖邪。”
闫常超摸摸下巴,那边弄影接道:“请将军明察,我所言句句属实,我生于山中,原本这辈子都不会踏足凡间,更遑论害人,是戚明允他们绑我回凡界利用我谋取钱财,一步步将我逼到如此境地,我是害人的妖不假,可他们那番作为也不配为人。”
众人都觉这场景稀奇,从来擒妖现场都只闻被妖吓坏的凡人惊惧哭喊,也没见过有妖邪会向凡人求助,言说自己是遭凡人逼迫成孽妖。
闫常超没有发话,许无为及几个捉妖师都没轻举妄动,只待他发号施令。
王九阳只恨自己手慢,方才就该一剑结果这妖孽:“将军,虽则草木之灵少有孽妖,可这并非完全一定,说不准这花妖便是个例外,您还是莫要听她瞎扯,直接让我杀了带回城中吧。”
昭歌却道:“将军,您不可就这么放任过去,此妖所言若属实,那便是事虽小,却可以小见大,后果会十分严重。”
她目色如炬,闫常超奇道:“哦,为何?”
王九阳道:“就怕不是危言耸听才好。”
昭歌道:“她说戚明奕兄弟借助她谋财,若是事实的话,那便说明凡界部分凡人确实有捕获利用妖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