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掳走了郝掌柜家的孩子,松陵防守森严,世家林立,这些伤亡本是可以避免的,但因没有及时发现妖迹,才使得无辜百姓受伤,你可知道,我们为何无法第一时间察觉妖踪?”
不待昭歌答话,他伸手怒指她:“就因你陆家这座祖宅!”
“我……”
净思扬声而起,劈头盖脸道:“你家的宅邸占据最有利的监测地点,可随时察看小刀山的妖邪,偏偏又常年闲置白白浪费,让我们想进出小刀山都得绕道而行,这次妖邪出山也有你的一份!你若不住,不如将宅子交给我们,助我们能更快除妖保护百姓,如何?”
这些年他们屡次上门搅扰陆伯,目的也是在此,今日骤然当着众人面捅出来,想也是忍耐到了极致,雪夜望着昭歌,昭歌暗示他放心,对这群人,她素来以礼相待,但这不代表他们可以为所欲为。
“恕晚辈不能答应,”昭歌道,“我家的宅邸修在小刀山旁,而不是山上,你们想进山抓妖,东南西北天上地下都可行走,为何偏要说是我家挡了你们?”
沉默寡言的平阳子也开口道:“你听清楚,我们说的,是你家挡了一条最便捷的道路,害的我们上山探妖气都需要绕行,很耽误功夫。”
昭歌道:“可我双亲去世已有八年,诸位不会今日才觉得我家挡路了吧?”
卫闵郎道:“过去,小刀山的防卫监测是你陆家一力承担,如今陆家不在,自然该有别的世家接任,诸位长老只是觉得时机成熟了而已。”
昭歌笑道:“你说得对,过去这八年,虽陆家没了,可松陵依然祥和宁静,偶有妖邪作祟,也很快被世家所灭,一如往常,我倒觉得奇怪,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怎么到如今,诸位反倒要靠我家的宅子来监测妖迹了?难道说,各位长老的除妖功力都下降了,不得不借我家来防备小刀山的妖?”
卫闵郎一下噤了声。
净思怒道:“你身为松陵人,陆家后人,该承你祖父父母兄长之志,好好守护我松陵百姓,况且我们只是让你捐出祖宅为城内勘测妖邪所用,又不会真占着不还,你怕什么!”
吵了一圈又绕了回来,昭歌道:“晚辈资历尚浅,除妖护百姓是不如诸位前辈,但这座宅子,我还是守得住的,另外我想起来,如今上小刀山那四条路,都是我陆家先祖修建的,各位前辈要是觉得路太绕,不如禀明樊渊掌门,自己再造一条路出来,最好联通松陵和小刀山,直接将监测台修到山门口,岂不比在我家更为方便,以诸位的财力,建条路不过是易如反掌的事。”
“你这话何意?”净思嗔目道,“难道你觉得我们在故意欺负你?告诉你,我们如今能与你这个黄毛丫头商量,是看在你父亲陆靖原的面子上,若不是他,你以为你如今算个什么,敢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
“净思!”玄风厉声打断他,急得鬓边都出了明汗。
这话不假,可他实在不该当着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好歹她陆昭歌身后还有个凌虚呢,他的面子,他们须得顾着点。
“昭歌,”他竭力想话挽回,“我们也是为松陵县内几十万百姓考虑,你知道的,小刀山的妖怕是再过个几百年都除不干净,这全县老小都得过日子,今日这事若再发生几次,松陵该没人了,不然,你问问这些四邻街坊,看他们是否同意。”
围观群众闻声纷纷低头不愿回话。
这几人的意图他们何尝不知,将宅子捐出来交给他们?那还不白白便宜了樊家!
真是群豺狼似的人!
现场鸦雀无声,有人耐不住了,小声嘀咕道:“您若真为我们着想,下回捉妖时少打翻几个菜摊,少收取些银钱才是正道,别每次都弄得人仰马翻,跟土匪出窝似的。”
“口口声声为我们,明着却欺负人一个姑娘,这话他们怎么不敢上翻云岭对凌虚长老说,还不是仗着昭歌脾气好。”
“有这时间,不如想法子去把那鸡精抓了,让我们睡个好觉。”
唯有蒲卫两家弟子附和:“对,陆家地段这般好,进去可一眼望见小刀山,下回有什么妖出来,我们也可早些抓获!”
“光院子不够,我看你不如将你父亲留给你的剑藉妖册统统交出来供我们学习,待我们学成,说出去也是你陆家的恩泽。”
昭歌不想再听这些胡说八道,道理讲了,解决方法也说透了,这群人依然故作不知胡搅蛮缠,她决定快刀斩乱麻:“首先,这宅子是我祖辈留给我的,登了松陵地契,在临江,凡家中只留一个后人,无论男女都可继承祖业,我是名正言顺的继承者,这宅邸我不卖,更不会捐!”
“要监测妖迹,你们大可直接将监测台修去山前,这比在我家更为方便,各位心知肚明,也不必在大家面前装糊涂,我陆昭歌今日只说一次,陆宅,我死也不让。”
“其次,想要我家的剑藉,你不如先把你们蒲卫两家的秘籍拿来予我瞧瞧,我们平等交换,这才公平,再次,这宅子我另有用途,松陵百姓只要愿意等待些时日,我必然能还松陵一个太平,一个不同于今日的太平。”
静了须臾,原先还咄咄逼人的众人都笑了起来,笑她不知好歹,笑她天真,笑她狂妄。
净思讽刺道:“用途?你有何用途,难道你还妄想凭一己之力重振陆家?”
昭歌道:“正是。”
蒲灏道:“你凭什么?”
“一介女流,无所凭借,单凭我手中这把斩妖剑,与我祖辈多年累积。”
聚在一起的小娘子倒是站出来支持她:“昭歌,来日你若真重振了陆家,我可以加入吗?”
有人冲她泼冷水:“你手无缚鸡之力,压根不是练武的材料,别妄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