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入城
在下午时，,列车抵达了曙光基地最外围。“我们要在这里下车了。再后面一段路得靠步行。"洛维说道。俩人拿起背包往下走。
入眼是一栋类似哨所的建筑，有人在前方站岗注视着这些下车的旅客，这些身着白塔制服的人手里拿着探测器，谨慎确保着灯光每一跳都得是绿色。“是城防部队。"洛维凑在殷甯耳边介绍道，“基地外每隔一段距离就会设有哨所,这样的哨所防线一共有三层，日夜轮岗；最大限度防止异种突破，保护基地安全。”
“是防止异种突破，还是防止人突破？"殷甯随口问。“外面两圈是只防异种的。“洛维说，“至于最里面那圈，会筛查进化者身份，否则无法入内。”
“原本用来关押希望的囚笼，最后把人们自己挡在了外面。"殷甯淡淡地评价道。
“就是这样的。“洛维点头。
流浪区里鲜少有人记得，所谓《基地法案》最开始并非是用来保障向导和哨兵利益的。
恰恰相反，在"灯塔远征"刚刚失败的那段时间、大灾变之初，这一法案的颁布看似是确立了向哨的特权，实则不过是借口将这些拥有非凡力量的人们控制和集中起来，强制性卖命。
彼时的向哨等级与如今天差地别，数量也相差几个量级；所谓基地，不过是圈养进化者的兵工厂。
只是没有人会想到深渊的降临与扩张能够持续如此之久，而栖息地也在以难以想象的速度缩减。
那两百年过去后，异种和向哨都在进化，只有未进化者被留在原地。得益于不会变异的特性，向哨群体之间鲜有猜忌，也远比人们想象的团结。仅仅在“深渊"降临后的五十年，所有基地都宣告摆脱了联邦控制；旧日都城被"白城”取而代之,白塔正式成立；未进化者被彻底赶出基地，曾经的栖息地更名为只留下编号的“流浪区"。
基地内外的处境彻底倒置，曾经的“拘禁”在人们口中已然化为了“恩惠”；但所有在基地出生的向哨自小就会被反复告知这段真实历史，谨记进化者与未进化者的鸿沟不可消弭。
在白塔总部受训时，殷甯自然早已听说过这段历史；当时同龄孩子无不愤慨，唯有她一人对此无动于衷。
殷甯不懂仇恨是什么，在404流浪区的变故之前她无法对任何事共情。“维护同类”、“警惕异类”、“杀死异种”，她的认识仅此而已；这也是白塔副指挥埃德蒙对她反复重申的一贯教导。
直到等到同伴离去、猛然觉得缺了什么后，她才开始真正意义上地逐渐感受到某些情绪。
当然，她的感知能力极其迟钝，对于大部分事情也只有最简单的是非判断；进化者与未进化者之间的恩仇宿怨太过复杂，殷甯无法理解，也无法评判。现在的他们，都只是站在进化者的立场而已。“其实原本基地都并没有这样严格的防护圈的。“洛维说，“大概在十几年前吧，离这里几十公里的某个基地让一伙教团的未进化者混入了。他们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方法自杀式地把自己全部变为异种，突破入基地核心区启动了爆炸程序。从此之后大家都引以为戒严防死守。”
“但现在这行不通了。“殷甯评价道，“越来越多的进化者加入了′教团'的行列。”
比如【无面人），比如【傀儡师】。
如果说未进化者加入教团的目的是推进深渊扩张世界毁灭，或是非法实验找寻进化之路，这都能够说得通；但向哨加入其中的原因却让人百思不得其解。“是的……“洛维叹了口气，“没人知道为什么。但不管怎么说，如果一件事有人去做，那必然意味着这背后藏着某种利益。”俩人边说边走，不知不觉便来到了最后一道防线之前。入眼是一长条高耸的深灰色城墙，上面开了城门。整个基地都被这道城墙包绕，只留下东西南北四个城门入口。
此刻，门前已经排了乌泱泱的长队，身着白塔制服的几人正程序般刻板而重复地核实入城者身份信息。
洛维带着她排在了队伍后，开始了漫长的等候。殷甯不动声色观察着城门口那几位向哨，为首那人身形挺拔高大，有着利落的黑色短发，一身凛冽的气质，大概是个哨兵。此刻他正全神贯注盯着可移动身份识别设备的屏幕，遮了脸，但身体紧绷如蓄势待发的猎豹。“请出示一下您的精神体。"他的一位同僚提醒道。“我……“队伍里那人支支吾吾。
“请出示一下精神体。"黑发哨兵走到来人面前，声音低沉。队伍里那人更手足无措了，神色慌张地看向另一旁。“看我干嘛？"他旁边同伴一咬牙，“不管了，直接闯进去！”显然，这是俩个试图潜入基地的未进化者。可惜他们消息不太灵通，没听说现在进基地要出示精神体的规定。
俩人撞开人群，就要朝门里去。
下一刻，黑发哨兵堵在了他们身前，坚实的身躯让俩人再难寸进；他快得像闪电，一手摁住一人的肩膀，转瞬间出手已将他们制住。人太多，殷甯现在在队伍拐弯处，没法从密密麻麻移动人头的缝隙里看到那里确切了发生什么，只能辨别出一些声音。“城防部队。"哨兵对着通讯器说，“抽调几个人过来，把人带走。”不多时，外圈火速调来一队人马，把试图强闯的俩人架走了。短暂的骚动后，队伍又动了起来。
很快，殷甯走到了队伍最前面，学着前面一样走到人脸识别仪前。当然，她知道系统识别不了她。末日降临后全球网络系统曾受重创，后期才逐渐发展起来的各个基地又彼此分散隔绝，信息库里都只收录了本地居民的信息，连匹配都只在同一基地内进行；只有到过某个基地后才会在其系统里留下足迹。
也正是基于这一漏洞，她这个已经被白塔宣告"编号死亡"的人员才敢大摇大摆进基地来。
果然，仪器屏幕上显示出“身份无法匹配"的警告。黑发哨兵闻声走出来，目光却是盯在她身后的洛维那儿：“之前没来过？”“从别的基地来的。"殷甯识别完